眉宇间的愁丝似乎也多了几道,一连几日,除了发现那熏香对疯人的发作有做用处外再无其他的进展。 而发病的人却越来越多,被抬出去烧掉的死尸也越来越多,不止是这些城郊的流民,等着救治的还有盐城千千万万的百姓。 早一日研制出解药便是早一日挽救更多生命。 “不好了,疯人跑出来了,疯人都跑出来了!” 营帐外突然有人惊慌大喊,栾云裳惊愕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外面喊的什么。 疯人竟然跑出来了? 栾云裳快步跑到营帐外,刚出帐篷便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上,她闷哼一声抬头便看见姜明锦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紧张的看着自己。 “在营帐里老实的待着,不要跑出来。” 姜明锦似乎意识到她会往外跑,第一时间便先来把她拦住。 外面的人全部骚乱了起来,司徒野忙着指挥众人把那些疯人都抓回来,若是让他们跑到京城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保护太子殿下,保护安平郡主~” “请诸位大人全部躲到营帐中,暂时不要出来~” 司徒野的声音粗犷又嘹亮。 栾云裳虽然回了帐篷,却还是担忧的看向外面。 那些疯人数量本就不少,再加上他们力大无穷,根本没有意识,想把他们尽数抓回实在是太难了! 突然栾云裳看到了桌子上那一捆醒头草,这些是司徒野让人拿来的那些草药。 她的熏香里成分最多的便是醒头草,既然熏香有些作用,那这醒头草? 来不及多想,栾云裳抱起地上那一大捆的醒头草便要往外跑。 姜明锦正站在帐篷外,一把便抓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太危险了!” “或许我可以试一下!” 栾云裳脸上带着祈求,姜明锦低头看着她手上那捆如干草一般的东西,他不懂医术,但是他懂栾云裳。 “我跟你一起!” 栾云裳点头,判定风吹的方向,然后才找好位置,把一整捆的醒头草全部点燃。 瞬间一股浓烟吹向四处带着浓浓的烧焦的草药味。 一阵阵的咳嗽声传来,大家有些不明所以,连姜明锦也没看明白栾云裳这样做是为何。 “咳咳咳~” “栾云裳你在做什么,这个时候你弄这么多烟,把他们都呛的咳嗽,还如何抓那些疯人” 顾令博好像一直在关注他们这边的动静,看着姜明锦第一时间跑到栾云裳的营帐,顾令博恨恨的站在营帐的一旁攥紧了拳头。 他其实也是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听见外面的骚乱,他首先想到的是栾云裳的安危。 可是她却直接撞进了别的男人的怀抱。 见栾云裳突然点起火了,顾令博好似终于找到了开口的理由。 栾云裳懒得抬头去看顾令博的质问,为了让更多的烟雾被吹出来,栾云裳又在剩下的醒头草上撒了些水珠。 瞬间白烟滚滚又向四周散去,顾令博被白烟呛的连连后退了几步。 见栾云裳根本不搭理自己,还加大了烟势,惹得他又是一阵被白眼呛的连连咳嗽,顾令博只觉得栾云裳是故意如此。 “栾云裳你是不是傻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看着被吹向四周的白烟,姜明锦似乎明白了栾云裳的用意,脱下身上的长袍便对着火势闪了起来,白烟被慢慢的送到远处。 刚刚说栾云裳傻了的顾令博也不敢再开口,他总不能说太子殿下也是下傻了吧!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闪开!” 栾云裳怒斥一声,顾令博吓的身体微微一颤,他还从未见栾云裳如此急言令色的与自己说话,竟然一时有些慌张,赶紧绕开那些白烟站到了栾云裳的身后。 看着忙碌的栾云裳,顾令博竟然觉得刚刚的自己才是个大傻子! “这烟雾有用,这些疯人都不跑了。” “烟雾有用,疯人不再抵抗了!” 远处不少人大喊了起来,那些疯人似乎慢慢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安静了不少。 果然~ 栾云裳眼神笃定,看向远处,不少疯人被陆续带了回来,一场虚惊似乎慢慢进入尾声。 本来天气炎热,他们又穿着这么厚的防护服,加上刚刚离着火焰这么近,栾云裳额头上的汗珠早就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滴落,甚至模糊了她的眼睛。 可是此时她依旧眼神笃定,目光炯炯。 她似乎对疫病有些头绪了! 见陆陆续续有疯人被带了回来,顾令博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站在一旁看向远处的栾云裳,她的办法竟然真的有用。 而刚刚的自己像个小丑! 可是刚刚她明明可以解释的,她为何不说她这么做的目的,让自己傻站在那里紧张又担心的质问。 姜明锦站在栾云裳的身侧,看着她额头滑落到眼角的汗水,拿出手帕想为她擦拭。 栾云裳转头眼底带着笑意,微微躲了了一下伸手接过他手上的帕子。 姜明锦也没有再做坚持,眉眼含笑的把那帕子放到了栾云裳的手里。 随即转头带着几分不屑的瞥了顾令博一眼。 顾令博眸光一滞,太子那一眼不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蔑视,而是男人之间的挑衅。 没错!刚刚那一眼是太子对对自己的挑衅! 顾令博觉得从头到尾,栾云裳针对的都是他,就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踌躇了良久,他还是有些愤愤的开口。 “栾云裳,你......” 顾令博开口的语气带着愠怒,像是在不满的质问,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姜明锦的一记眼刀刺了过来,瞬间便如哑了声的喇叭,后面的话便烂在了喉咙里。 栾云裳实在没有想到顾令博竟然还站在那里没有走,她此时才想起刚刚的场景,随即眼角生出十足的嫌恶。 刚刚情况如此紧急,顾令博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在一旁叽叽喳喳让她烦躁的不行。 看到栾云裳那嫌恶的眼神,顾令博终于隐忍不住。 “从开始你便可以与我说你这么做的目的,可你为何非要看我跟个小丑一般在那里质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