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落木和夜月萧叶都怔怔看着自己,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放下手中酒杯,抿嘴道:“好酒!” 落木愣了会,问道:“可够饱了?” 少年抚了抚肚子,道:“都撑了!”和落木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桌面上的另外一杯酒。 落木心头一亮,恍然明白了,道:“你跟了我一路,莫非是为要讨这酒喝?” 少年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路上闻到这酒香,忍不住跟着你来了。本不好意思问你讨酒,可实在忍不住了。” 落木道:“唉,你倒是早说呀,我还道是你饿了,才随了我一路过来的。” “也是有些饿的,只是更馋你这酒。路上只是闻着些许酒香也就罢了,这会儿酒坛打开,如此芳香,叫我如何忍得住。”少年咂了咂嘴道。 落木见少年有趣,便逗着笑了笑道:“你倒是都吃撑了,吃我许多早点,害的我还饿着呢。” 少年一脸苦恼道:“见你好意,我实在不忍拒绝。” 夜月萧叶听他们说话,明白了个大半,笑道:“原来我们的早点都落进你的肚里了。” 少年一脸尴尬地笑了笑道:“不全怪得我,你没见那个饼子有多大,我也是吃得甚是辛苦。” “马遇伯乐,酒逢知己,这可是上佳的洞藏猴儿醉,别处可是喝不上的。萧叶,你看,比起青云布衣,这位兄弟可识货多了。”落木端起酒坛,又给少年倒了一杯,道:“来来来,吃得再辛苦,这酒也还是要喝的。” 少年也不客气,舔了舔嘴唇,端起来就喝。 夜月萧叶只好再另取过一只酒杯,三人围桌而饮。 不知不觉间,朝阳冲破云层,从远方的沙丘上升起。 阳光以可见的速度,如水一般涌入大院,徐徐漫向衙庭的屋顶。 落木与夜月萧叶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放下酒杯,拍了拍少年道:“这位兄弟,虽是新识的酒桌朋友,却甚是投缘,可惜今日不能再喝了。这里不宜久留,还请先行离去。” 少年喝得正酣,满脸红光,放下酒杯,不解道:“为何?” 落木道:“我们这里约了人打架,待会打起来,拳脚无眼,怕对头误把你当我们一伙的,误伤了你。” 少年吐了口酒气,道:“我们同桌喝酒,本就是一伙的,你们对头那也就是我的对头。谁要冲你们来打架,也得算上我一个。” 落木摇了摇头道:“对头凶狠,不是一般货色,你留下无益,还是速速离开,免遭祸端。” “可是看不起我,怕拖累了你们?”少年面露不快道:“也罢,先让你们看看我的宝器再论我该不该留不迟。” 说完,站起身将手中木杖往大院里一扔。 木杖落地生根,随风而长,不一会,竟然在院中出落成一棵青葱大树。 落木与夜月萧叶脸色微变。 少年昂然道:“可配留下一战?” 落木远望青葱大树,迟疑了一下,道:“这位兄弟莫非也是练息师?” 少年吐着酒气道:“正是!” 夜月萧叶道:“不知修为何境?” 少年道:“惭愧,还在练息境。” 落木拍了拍手道:“如此,或可留下一战。” 少年重新落座,端起酒杯,笑了笑道:“甚好!来,喝酒!” 晨光漫过雕角,照射到大院的门围。 短巷外,一滴晨露从枝头滴落下来。 露珠掉在短巷的青石上,飞溅开来。 飞溅的水珠,在空气中化开,形成淡淡的雾气。 第二滴露珠随后落下...... 接着第三滴落下...... 第四滴,第五滴,第六滴,第七滴...... 露珠从树梢,花瓣,屋檐...... 纷纷落下...... 雾气越来越浓,从短巷那头开始,一直连绵到镇衙,弥漫了开来...... 才不一会的功夫,镇衙大院里就已经浓雾重重。 迷雾遮住了阳光,从大院向衙庭里面蔓延过来。 夜月萧夜目光微凝,道:“没想到夜月第一个来的,居然就是宫家。” 他一挥芒种,一股噐息封住在门口。 大院中的雾气流到衙庭的门槛,被夜月萧夜的噐息挡住,气势顿时一滞,无法继续往里面弥漫。 虽然前方雾气受阻,但后面的雾气依旧重重压上来,迷雾宛若一条条无形的藤蔓,沿着门庭大门上面翻爬。 眼看雾气就要翻上屋檐,夜月萧夜又挥动了一下芒种,噐息瞬息冰寒,门口空气突然凝滞了起来。 雾气在空气中结成一颗颗水珠,水珠继续凝结,瞬息冻化成一颗颗晶莹的冰珠。 冰珠无法在空气中承重,纷纷掉落下来。 后面雾气源源不绝地涌上来,冰珠越结越多,也越掉越多,噼里啪啦地掉落在门口。 霎看上去,宛若千珠万珠落玉盘...... “难怪你还能活到现在。”雾气之中,一个声音道:“夜月萧叶,原来你偷偷练习了夜月的月冰练息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