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眼中有希冀,如果真能像二婶说的那样每天吃饱吃好该有多好。 吃过午饭陈克又打算带着孩子出去,还是那种表面上捡橡果,实际上抓蛐蛐。 “你们等会儿。”高娥叫住了陈克他们。 陈克有些狭促,以为高娥不让他出去。 高娥转身给每个孩子一把糖:“我看那些蛐蛐笼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去村里抓蛐蛐,如果别的孩子愿意帮你们抓,你们就给一颗糖。” 陈克眼睛亮了一下。 陈高中的眼睛也亮了,娘以前不让他们和村里的孩子玩儿,他都只能偷偷和村里的孩子玩儿,如今愿意让他们去了? 高娥折了一根细细的竹枝,有寸许长短:“如果有这么大的,就单独给一颗糖。” “好。”陈高中立马答应。 陈夺魁却不太确定,不知道他娘这是要做什么。 “去吧。”高娥吩咐。 陈夺魁恭敬的行礼,陈高中和陈登科已经转身跑了。 看着三个儿子离开,高娥突然说:“找个时间把孩子的名字改一下吧?” 陈克愣愕,当初四个孩子是高氏坚持起这名字的。 高娥看了一眼愣愕的陈克:“当初是我大意了,事成于密,几个孩子天天这样叫,怕是把运数给叫完了。” 其实她就是想给孩子改个名字,不想天天这样叫,但是总要找个由头,思来想去这样比较有说服力。 陈克犹豫:“改名字的事关系重大,还要和爹商量一下。” 高娥看向陈克,她现在是和陈克商量,能她有能力了,那就是通知了:“行,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就说一下。” 陈克点头。 “你看看怎么把窑洞收拾一下,等冬天无事,你带着几个孩子一起读书。”高娥提议。 陈克就知道高娥不会放弃让他读书,心里盘算怎么和高娥怎么说。 “只是读书,也不用惦记着一定要金榜题名。”高娥补充“回头大哥和三弟的孩子都要读书识字。” 陈克一听不用惦记金榜题名,当即压力倍减:“行。” 快黄昏的时候陈杰和雷氏才回来,带着各种锅,陈杰帮着给搬到窑洞里。 “二嫂,你看看,这是我爹特选的。”雷氏拎着一把壶炫耀。 高娥看了看,做工的确不错:“你的手艺真好。” “那是当然,我家祖传的手艺。”雷氏开心“不过大嫂要这么大两口锅干嘛?” “之前是想着炒鱼毛和虾米。” 雷氏反应过来:“之前的锅的确有点小,二嫂,咱们再炒点鱼毛吧。” “行。”高娥也有这打算“我听说村里有人抓的鱼卖不出去?” 雷氏一听就笑了:“那些人还以为能发财呢,结果现在合县最不缺的就是鱼,不光价格低,还没什么人买。” 高娥也不知道具体一个什么低法,想着要是特别低,他们也不用自己去抓,买一些就行。 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只打算囤了自己吃。 “咱们囤一些也不抓了。”高娥想那熏鱼也不是完全没有保质期。 再说等到来年春天吃的多了,也不会天天吃这东西。 “那多炒点虾干,当零嘴。”雷氏提议。 “行。”高娥点头。 等到陈夺魁他们回来了,拎了密密麻麻一大堆的蛐蛐儿,村里的小伙伴还和他们说好了,晚上可以抓到大的。 高娥看着那些缺胳膊少腿的蛐蛐儿一阵无语,大小是够了,可是这品相不行:“不错。” 这是她没和孩子们说清楚,不能怪孩子们抓这样的回来。 陈克有些绷不住,有好几只寸许大的,不是被捏扁了,就是缺胳膊少腿,那叫一个肉疼。 三个孩子听到娘亲这样说都十分开心。 “但是呢,娘想要完整的蛐蛐儿,这样就可以养着了。”高娥看着三个开心的孩子。 三个人瞬间有些失落。 “之前是娘没说清楚,你们明天能不能和小伙伴解释一下。”高娥抱歉的看着他们三个。 “好。”陈高中立马答应。 “那都去洗手准备吃饭。”高娥笑着说。 三个孩子立马去洗手。 陈克看着那些蛐蛐:“可惜了。” “人生哪儿有那么多完美。”高娥不是很在意“没事,这会儿秋虫正多,他们能抓到更好的。” 陈克只好点头。 吃过晚饭陈含月收拾的厨房,高娥坐在窑洞门口想事情。 她打算把粗盐精炼一下,但是她身体不便,陈克又没多少力气,就只能找人。 最合适的当然是陈家的两兄弟,这几天相处下来,觉得他们人品都很好。 只是这件事需要保密,让人知道他们家有这么多盐不是好事。 “二婶。”陈含月收拾好搬了凳子坐在二婶身边“我也能跟着二叔识字吗?” “当然能了。”高娥看向陈含月“你娘也可以,你想想到时候咱们陈家人都识字,谁不高看一眼。” “对。”陈含月笑了起来“可是奶奶未必愿意,听说纸可贵了。” 听到陈含月说纸贵,高娥下意识的想可以自己造纸。 一想还是算了,就算最简单的原料、场地、设备,都要准备很长时间,她现在的条件不允许。 “这个让你二叔想办法。”高娥也没有解释。 陈含月点头,陪着二婶说了一会儿话就进窑洞了。 陈克看着四个孩子睡下就出来和高娥坐在一起:“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高娥看向陈克。 陈克往高娥一边坐了一点压低声音:“买粮食的事,估计要大哥和三弟帮忙,就不能瞒着他们。” “不瞒着大哥和三弟没事,就是知道的人多了,村里传的沸沸扬扬怎么办?”高娥担心的是这个。 之前陈家把粮食卖了给陈克凑去京城的钱,这会儿又买这么多,别人肯定会调侃。 “大哥和三弟的嘴都严实,叮嘱他们一下就好。”陈克保证。 高娥想刚好可以趁机试一下:“行,那回头你和他们商量。” 陈克得了娘子的准话就准备找时间和大哥、三弟商量。 晚上陈克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距离鱼头坝决堤的时间越近他就越纠结,重生前的那些怨气在最近顺和的日子里被消磨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