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将白芷护在身后,抬手就扇了小厮两巴掌。 “都反了天了不成?谁允许你们打白芷的!想死是吗?” “我让打的!怎么,白嬷嬷这是想跟我动手?”沈琼华冷呵道。 白嬷嬷这才看到台阶之上的沈琼华,喉咙仿佛被掐住了一般,随即放软了声音,谄媚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嬷嬷我担心得你一宿没睡!” 沈琼华看着她眼尾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物体,嘴角抽了抽。 “我倒是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白嬷嬷这么大的威风!” “小姐,你怎么能让他们打白芷呢?白芷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任劳任怨,帮你做了多少事,你不能打她啊!”白嬷嬷说教道。 见沈琼华不理会她,白嬷嬷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做牛做马照顾夫人这么多年,到头来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 甘草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拉白嬷嬷,却被白嬷嬷一把推开,差点栽倒地上,幸好被芍药和茯苓接住了。 茯苓一向心直口快,“你上前凑这个热闹干嘛,她也该被教训教训了。” “我呸!你们这些小贱蹄子,就是见不得我白芷好,成日在小姐面前撺掇,想害我的白芷!”白嬷嬷嚎叫道。 “夫人,夫人你快睁眼看看,老奴要被人欺负死了啊!” 沈琼华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红唇轻勾,“我今日不仅要打白芷,我还要打你!来人呐,给我把白嬷嬷一起打了!” 小厮朝白嬷嬷走去,白嬷嬷惊得一下子窜起来。 “你疯了!我在沈家这么多年,又没犯错,你凭什么打我!” 沈琼华朝茯苓耳语几句,茯苓蹭的一下眼睛都亮了,带着两个小丫鬟匆匆离开,再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匣子,满脸愤怒。 白嬷嬷盯着那匣子,刚才还理直气壮,撒泼打滚的劲一下就没了,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沈琼华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金镯子,银锭子,银票,和若干碎银,最底下还压着一张房契。 这些东西足足价值近千两银子。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嬷嬷眼珠一转,“这些都是我这些年的月例和夫人是赏赐,都是我的!” “你放屁,月例跟赏赐根本没有这么多!”茯苓气愤道。 “嘿,你个小贱蹄子,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白嬷嬷骂道。 沈琼华合上盖子,“我当这一年我和母亲屋里怎么少了这么多东西,原来都在这了!” 白嬷嬷闻言睁大眼,“小姐!我可没做过偷盗之事!” “那你说说这些东西哪来的!” “我……我……”白嬷嬷脸色发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琼华冷笑,白嬷嬷当然不敢说出来。 这些东西有一大半都是她那个好姨母赏赐的! “至于白芷,她游说我离开车队,又擅自离开我身边自己独自回去,差点酿成大祸,理当受罚!” 沈琼华眼神一扫,下面的人立刻心领神会,主动将白嬷嬷的嘴巴堵上,和白芷一起按在板凳上打。 纾解了心头的一口恶气,沈琼华转身回了屋。 她提笔写了一封信,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匣子,随后将茯苓叫了进来。 这几个丫头中,就只有茯苓在未进府前流浪时,学了些三角猫功夫,此事也只能由她去办了。 一刻钟后,茯苓便拿着一个包裹匆匆朝大门走去。 —— 荣德堂 气氛压抑得可怕。 吴氏头戴翡翠抹额坐在上首,听完儿媳林氏的汇报满脸阴沉,一把将面前的茶盏扫落在地。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真不知道耀儿当初看上你哪里了!” 若不是大孙女和大孙子聪慧能干,她早就让耀儿休了林氏。 当初侯府衰败,她一心想给周耀之找一个高门嫡女结亲,结果周耀之去了一趟江南,死活要娶一个小官家的女儿。 儿大不由娘,吴氏当时气的卧病在床却也拿周耀之没办法,最终还是将人娶进了门。 林氏此刻心里也憋屈的很,“娘,我也不知道华姐儿她大半夜回来了呀。” 林氏是真的觉得冤枉,当时沈琼华和安排的劫匪都失踪了,是安王临时改变了计划,于是才有找人冒充这一出。 当时想的是若是沈琼华没有回来,只剩下寡母幼弟,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处理掉,偌大的产业就唾手可得了。 即使人回来了事情也已尘埃落定,自己这个姨母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才请安王帮忙演这一出戏,她应该感激自己没有任由事情发酵才是。 至于那些谣言,不过都是百姓以讹传讹罢了,谁会知道是他们做的手脚。 到时再由自己出面请安王帮忙澄清,沈琼华肯定会更加信任感激侯府和安王。 却是没料到出了意外,差点连累了侯府和殿下的名声。 吴氏拿起拐杖敲击地面,斥道:“你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当的,一个大活人进了府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