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眼底淡淡的嘲讽,陆霆枭一阵头疼,他捏了捏眉心,无奈道:“盛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是在关心你。” 盛眠软硬不吃,神色冷淡道:“我不需要你的关心,陆总与其关心我,不如多花点精力放在宋小姐身上,免得她一吃醋,又想出什么阴损的招数来对付我。” 见她油盐不进,陆霆枭只好作罢,转移话题道:“明天跟我出趟差,去实地考察一下度假村项目那块地皮。” 盛眠翻阅文件的手微顿:“要去几天?” “三天。” 盛眠迟疑着,不太想去。 主要是不想和陆霆枭单独相处。 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挺尴尬的。 但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陆霆枭就率先察觉了她的意图,立刻道:“只要你跟我去,AC项目的奖金我给你翻倍。” 盛眠猛地抬起头,怒瞪了他一眼。 “陆霆枭,有钱了不起啊!” 见她要炸毛,陆霆枭薄唇微微上扬,笑着反问:“那你答应吗?” 盛眠暗暗咬牙,“行!我去!” 去就去!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不就是三天时间吗,一咬牙,忍忍就过去了! 陆霆枭嘴角的笑意更浓,但又不想在盛眠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故意压了压上扬的弧度。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嗯。” 得到盛眠的回应后,陆霆枭心情瞬间大好。 连林风都察觉出来了,“爷,您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喜事吗?” 陆霆枭斜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不懂。” 没有谈过恋爱的单身狗,又怎么会懂他此刻的心情呢? 单身狗林风:“……” 心脏仿佛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 第二天早上,盛眠刚收拾好,就接到了陆霆枭的电话:“我到你家楼下了,还不下来?” “马上。” 盛眠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连早餐都来不及吃,就匆匆下了楼。 一上车,掌心忽然被塞了杯热乎乎的豆浆和包子。 盛眠微愣,整个手心都被温暖占据,“……谢谢。” “不用谢我,是林婶让我给你带的。”陆霆枭目不斜视地开口。 盛眠垂眸看着手里的包子。 也对,习惯了被人伺候的陆大总裁,怎么可能会亲自去给她买包子? 她刚才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看了陆霆枭一眼,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坐在驾驶位的林风急得恨不得砸方向盘。 爷,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嘴硬! 也不知道是谁,今天早上特地在林婶面前提起要跟盛秘书一起出差,让她早餐多准备点。 现在怎么还死不承认了呢! 活该没老婆! 盛眠默默啃着包子,两边脸颊被塞得满满当当,微微鼓起,不停咀嚼着,像是一只可爱的小仓鼠。 陆霆枭静静看着,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下。 有些手痒。 就在这时,盛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恰好和他的目光对上,微愣了下。 “怎……怎么了?” 怎么这样看着她?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 怪吓人的。 陆霆枭猛地回过神,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嘴上却一如既往的毒舌:“不就是个包子?至于吃得这么着急?跟几顿没吃饭似的。” “盛秘书,你离了我,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 盛眠快速咀嚼,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皮笑肉不笑道:“那你可就想错了,离开了你我吃的只会更好!” 陆霆枭忽然朝她倾身。 盛眠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眼底划过一丝慌乱,“你、你做什么?” 陆霆枭在她的注视下,将手撑在了她身后的车门上,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察觉到掌心之下的触感,眉心微蹙。 “我一只手都快握过来了,这叫吃得好?” 他养了三年,才将盛眠养得身上有肉了些,结果这才一个月,竟然比三年前还要消瘦了。 “盛眠,这就是你说的过得好?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照顾自己?” 对上男人漆黑冷沉的双眸,盛眠的心蓦地漏跳一拍。 她猛地将他推开,冷声道:“用不着你管。” 她变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拜他所赐? 想到那张胃癌晚期的诊断单,盛眠心口止不住地泛起酸涩。 陆霆枭冷笑:“不识好人心。” 半小时后,车子缓缓抵达机场。 林风将行李从后备箱搬出来,陆霆枭伸手接过,“你先回去吧,这几天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总裁。” 林风朝盛眠挥了挥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总裁只是嘴硬,其实私底下挺关心你的,你找个机会服个软,别再和她对着干了,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盛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她明白林风是替她着想,但……她和陆霆枭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不是谁服个软就能解决的。 他们之间隔着的,是很难跨越的鸿沟。 不仅是宋雨柔。 还有……她的胃癌。 她很快就要死了,一个快死的人,不配拥有爱情。 她甚至有点庆幸陆霆枭不爱她。 这样就不用承受天人永隔的痛苦了。 林风一看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真是操碎了心啊! 林风开车走后,盛眠伸手准备拉住行李箱,结果陆霆枭的手也伸了过来。 恰好附在了她的手背上。 男人掌心干燥温热,大掌将她白皙的小手包裹起来。 盛眠如同触电一般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陆霆枭指尖微蜷了下,装作若无其事得拉着两个行李箱往前走。 “跟上。” “哦……来了。” 盛眠亦步亦趋的跟在陆霆枭身后。 手背上似乎还隐隐残留着男人掌心的温热,脸颊不受控制的泛起红晕。 陆霆枭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掌心紧紧握着行李箱,手背青筋根根分明。 真是奇怪。 明明他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过去那三年里,几乎每天都同床共枕,却很少有这种令人心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