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盛眠强撑着起身,将手机从床头柜上拿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盛眠眼底划过一丝暗芒,直接挂断了。 但没过一会,电话又再次响起。 盛眠被电话铃声吵得头疼,干脆点了接听键,“有事?” 她嗓音冰冷,却掩饰不住沙哑和虚弱。 电话那端,陆霆枭阴沉着脸,眼底闪着薄怒,“盛眠,你长本事了,连续三四天都不来公司,电话也不接!” 盛眠垂下眼睫,盯着自己正在输液的左手,“我在医院。” 陆霆枭冷笑:“你想找理由也该找个合理一点的,现在连装病这一套都玩上了?” 盛眠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原本粉嫩的指甲逐渐泛起白。 “陆霆枭,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满口谎话的人吗?” 陆霆枭一边处理着文件,一边冷声回应:“难道不是?你忘了自己陷害雨柔时说的那些谎话?盛眠,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立刻给我回来。” 听着电话那端冷漠至极的嗓音,盛眠心脏再一次泛起了隐隐的刺痛。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她的心脏狠狠攥住,捏成了肉泥。 “陆霆枭,我跟了你三年,整整三年,你连一点最起码的信任都不愿意给我吗?” 陆霆枭正在气头上,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冷厉,“信任,你也配?你勾引沈铭洲,和他去开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盛眠,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底线,我只给你半小时,赶紧给我过来。”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盛眠怔怔地看着手机,眼泪不受控制涌了出来。 心脏处的绞痛一阵接着一阵,如同翻涌着的浪潮,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她彻底淹没。 “陆霆枭,你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不肯给我,就直接给我定了罪?”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盛眠换了身衣服,趁着护工不注意,悄悄离开了医院。 半小时后,她赶回了公司。 靠近总裁办时,里面传出陆霆枭愤怒的低吼声,“我给了你们半个月,这就是你们交上来的东西?我给你们开这么高的工资,是让你们混日子的吗?” “这种基础的错误都能犯,需要我资助你重新回去念大学吗?” “都给我滚!” 一群高管和员工被骂得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从总裁办走了出来。 许涵看见盛眠,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眠姐,你可算来了,你不在的这几天,总裁发了好几次火,跟个炸药桶似的,见谁就炸谁!” 盛眠朝办公室里看了眼,对许涵道:“你先去忙吧,我进去看看。” 盛眠走进办公室,在门上敲了两声。 陆霆枭头都没抬,直接将文件砸了过来。 “我不是都说了吗,滚!” 盛眠微怔,下意识侧了侧身子,才没被文件夹砸到。 她缓缓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资料捡起来,整理好放在办公桌前,“陆总,发脾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听见熟悉的声音,陆霆枭猛地抬眸。 他凌厉的目光在盛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顿了下,随即移开视线,冷嗤道:“用得着你教?” “你还知道回来?连请假都没有,直接玩消失,你知道堆积了多少工作吗?” 盛眠垂下眸子,从包里取出一张信封递过去。 陆霆枭顿了下,伸手将里面的纸张抽出来,瞳孔瞬间一缩,“辞职报告?” “是,我想辞职。” 盛眠望着陆霆枭,语气出奇地平静。 她原本没打算辞职的。 一方面是对陆霆枭还残存着一点念想,另一方面是辞了职可能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但……她已经攒够了失望,不想再继续和陆霆枭纠缠了。 她累了。 辞职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她也不是受虐狂,没那么喜欢找虐。 陆霆枭胸腔里压抑着怒火,紧紧攥着那张辞职报告,语气低沉又愤怒。 “你想辞职就辞职?当我这里是菜市场吗?” “还是说……你傍上沈铭洲,打算让他养你?” 盛眠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没必要扯上别人,我解释过那天我和他都是被算计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信不信随你。” 陆霆枭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颌,“你们都衣衫不整抱在一起了,还说什么都没发生?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好骗吗?” 盛眠被捏得生疼,想把他的手掰开。 “你放开我!” 陆霆枭不仅没放开,还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了办公桌前,“我最讨厌背叛和欺骗,这两样你全占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啊——” 盛眠痛苦地闷哼了声,手腕处的伤口透过纱布渗出鲜血来。 陆霆枭微怔,手下意识松开,“你受伤了?” 纱布上那大片的鲜血格外刺眼,让他心口莫名发堵。 手腕处的刺痛不断传来,刺激着盛眠的神经,连指尖都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她压下喉咙间传来的酸涩,冷声道:“陆霆枭,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辞职信我已经送到了,就这样吧。” 盛眠揉了揉手腕,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站住——” 见她头也不回地离开,陆霆枭心底忽然闪过一丝心慌。 但很快又被愤怒掩盖:“盛眠,你敢踏出这个门试试!” 盛眠脚步微顿,自嘲地笑了声。 “陆总,你不是不信我,还觉得我‘说谎成性吗?我主动退出,你该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