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善良单纯的女孩,不应该经历这些。 盛眠笑了笑,眼前逐渐阵阵发黑,差点晕过去,又生生被冻醒。 反复经历过好几次,盛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虚弱得蜷缩在浴缸里,纤瘦的身形微微发着颤。 沈铭洲看不下去,又出去给陆霆枭打了一通电话。 但这一次,陆霆枭根本没接,直接挂断了。 他攥着手机,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浴室里,盛眠足足在冰水里撑了四个多小时。 沈铭洲又让人往里面添了两次冰,直到快天亮,盛眠体内的药效才渐渐散去。 这几个小时里,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铭洲拿起浴巾,将她从浴缸里捞出来,紧紧裹住身体,又叫来女护士为她换了身衣服。 盛眠朝着沈铭洲说了句“谢谢”,就直接晕了过去。 她早就已经撑到了极限,刚才是一直在强撑着,现在确认自己没事,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沈铭洲连忙叫来医生替她做检查。 “怎么样?药性全解了吗?” 医生颔首:“解了,我从来没见过比盛小姐意志力更强的人,就算是成年男人中这种药,都未必能熬过去。” 沈铭洲看了眼病床上昏睡的女孩,神色有些复杂:“嗯,我也没想到她真能忍下来。” 不知道那几个小时里她在想什么。 是在期待着陆霆枭能来看她,还是为陆霆枭的误会而痛苦? 亦或者……已经彻底失望透顶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医生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下了脚步,“盛小姐的药虽然解了,但这种药本就是不合法的,对女性身体伤害极大,又寒气入体,以后可能……生育会有点困难。” 沈铭洲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这么严重?” “那可是好几桶的冰块啊,就算是健康的成年男人都未必承受得住,” 医生忍不住叹息:“我都没想过她会撑下来。” 沈铭洲缓缓低下头,眼底满是愧疚之色:“是我的错,当时就不该听她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治好她,钱不是问题。” 忽然想起什么,他又补充道:“对了,这件事暂时别告诉她。” 他知道对女人来说,失去生育能力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盛眠承受的伤害和打击已经太多了。 他不想再让她彻底陷入绝望。 医生点头应下,“明白,我一定会尽全力医治的。” 盛眠昏迷了足足三天两夜,烧才终于有了褪下去的迹象,她逐渐恢复意识,缓缓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是医院病房洁白的天花板。 熟悉又刺鼻的消毒水味传入鼻息,将她的大脑刺激得生疼,眼前止不住地眩晕。 “你醒了?” 沈铭洲见她睁开了双眼,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欣喜之色,“你吓死我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整整三天!” 盛眠视线缓缓聚焦,落在了沈铭洲略显憔悴的脸上。 她张了张干涩的唇,嗓音低哑又虚弱,“沈医生。” 沈铭洲点点头,温柔地用手背去探她的额头,“还有点发热,不过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盛眠对上他充满担忧的双眸,心底划过一股暖流。 她轻轻摇头,“我没事了。” 沈铭洲却道:“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千万别强忍着,知道吗?” 盛眠乖乖应下,“好,谢谢沈医生。” 她这副柔弱又乖巧的模样,让沈铭洲心底发软,忍不住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盛眠,你不是一直渴望有个哥哥吗?以后我做你哥哥,好吗?” 盛眠愣愣地望着沈铭洲,似乎没从这句话里回过神来,连回应都忘了。 “你、你说什么?” 沈铭洲失笑,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傻了?” 盛眠回过神,不敢置信地问:“你刚刚说……你愿意做我的哥哥?”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当然,” 沈铭洲道:“其实从我见你第一面开始,就觉得有种亲近感,要不是我已经有妹妹了,我甚至都要怀疑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了。” “所以,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盛眠眼眶逐渐发热,湿润的水汽逐渐蔓延开, 她从来没想过,沈铭洲竟然愿意将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沈医生,谢谢你……” 沈铭洲看着盛眠,眼底是满满的怜惜。 他看得出来,盛眠是一个很渴望温暖的人,也不知道她曾经受过多少伤害,才会在面对一点点温暖时都诚惶诚恐。 他笑了笑:“还叫沈医生?是不是该改口了?” “哥哥,铭洲哥……” 盛眠眼底的水汽越发浓烈,渐渐模糊了视线。 胸腔里有无数情绪在不断翻涌,像是随时都会冲出来一般。 沈铭洲听到这声“哥哥”,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嗯,以后哥哥会保护你。” 盛眠点了点头,破涕为笑,“好。” 沈铭洲在病床边又守了一会,等到快中午才起身准备离开。 “我等会还有两台手术要做,晚上十点多才能忙完,你好好休息,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告诉护工。” 盛眠懂事地点着头,“你去忙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沈铭洲又揉揉她的发顶,才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将护工叫到了病房外,低声叮嘱道:“好好照顾她,再准备点清淡的食物,她昏迷了这么久,也该饿了。” 护工连忙应下,“好的沈先生,我一定把盛小姐照顾好。” 沈铭洲透过门缝朝里面看了眼,随即放心地离开。 盛眠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还没有缓过神来。 她现在也是有哥哥的人了? 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有点虚幻的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