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渊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抚上她的唇角:“疼不疼?” 温元姝摇摇头。 她自己动手,还是有分寸的。 陆乘渊点点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欠考虑了,那陆薇那边……咱们就不管她?” 见陆乘渊准备把此事轻轻揭过,温元姝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点了点头道:“不用管了,反正之前母亲不是给陆薇拨了很多银子,买了很多东西吗,哪怕拿去变卖也够生活了。” 而且能生活得很好。 陆乘渊点点头:“听你的。” 这时,任嫚过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两队女子。 “陆统领,陆夫人,”任嫚朝着二人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这些你们看看,可有看得上的?” 女子们带来的东西不少,一整套的点翠头面,一幅栩栩如生的百花齐放图,还有一些巧夺天工的衣裳首饰,叫人几乎看花了眼。 温元姝终于眼睛一亮:“要是早知道,我就直接到你们这儿来了。” 这一上午在京城里真是白走动了。 任嫚笑了笑:“陆夫人满意就好了!” 温元姝的目光落到那一整套的点翠头面上。 陆乘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我记得你好像没有这种首饰,不如买下来自己留着?” “嗯?”温元姝看了他一眼,“我有啊。” 她的那一套,是当年嫁入侯府的时候温老夫人所赠,比眼前这一套还要奢华不少,价值不可估量。 陆乘渊一怔:“平时没见你戴过。” “这东西太贵重了,还容易坏,自然不能时时戴着。”温元姝道,“而且万一弄坏了一件,一整套就不全了。” 陆乘渊点点头:“那是得好好存着,回去叫我看看?” “好啊,”温元姝又看向任嫚,“任姑娘,这一套头面劳烦帮我装起来吧。” 任嫚笑着点点头:“放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亲自递了两张绣图上来。 温元姝一怔:“这是……” “这是绣楼从女学选拔出来的女子们一针一线亲手所制,”任嫚笑着道,“百寿图是献给太后娘娘的,这吉祥多子图,是给姑娘的。” 闻言,温元姝不由心中微动。 百寿图以针线代笔,色泽柔亮,针脚细密,连细节都处理得近乎完美,真像是用笔写得一样。 吉祥多子图上,橘子、石榴和葡萄栩栩如生,就这么看着,仿佛实物就在眼前。 随着两幅绣图展开,女子们的心意随着画面跃然眼前。 温元姝不由眼眶微红。 “太后娘娘身份尊贵,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所以还得劳烦姑娘,替那些女子们进宫一趟,叫太后娘娘知道她们的心意。” 温元姝点点头:“放心,我一会儿就给娘娘递帖子,一定尽快把绣画送过去。” “那就好,”任嫚笑着道,“本来啊,她们是准备挑个时候去陆宅拜访,亲自把绣画给您的,结果这不是年关将近了吗,绣楼里实在忙得很,她们个个独当一面,也没有时间,听说您过来了,就叫我送过来了,还望夫人不要怪罪她们失礼。” “怎么会呢。” 温元姝将两幅绣画接在手里。 “外头风雪还大,陆统领和陆夫人稍避一避吧,”任嫚道,“正好也到时辰了,我叫人送午饭过来。” “有劳。” “客气。” 任嫚带着女子们离开,雅间的门再次关上,温元姝便又把那幅吉祥多子图打了开。 这一针一线,都是最纯粹的心意。 她全然没有想到,那些女子们竟然会在进入浮山绣楼之后,还腾出时间,一针一线地绣出这样一幅画。 陆乘渊也凑过来看:“这手艺是真不错,一会儿回去了可得找个地方挂起来。” 温元姝点点头:“是得找个好地方。” 陆乘渊也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了午饭。 二人慢悠悠地用过午饭,一看窗外,风雪也基本上停了。 倒是刚好。 二人出了门,温元姝又给陆乘渊挑了件斗篷,叫他穿上才出门。 回了府里,温元姝叫人往长信宫送一封帖子,便在堂屋里找了个地方,把吉祥多子图挂起来了。 堂屋是日常起居的地方,这幅画挂在这儿正正好好。 没一会儿,宫里传了消息,叫温元姝过去。 跟着这消息一起来的,还有能在宫里自由行走的马车。 陆乘渊送她到外头,一见这阵仗,不由摇了摇头:“我进宫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车进车送啊。 温元姝看了他一眼:“你这话应该在陛下面前说。” 陆乘渊扯了扯嘴角:“那还是算了,陛下派出来的马车,里头坐的都是七老八十的人。” 他还是别跟那些人比了。 温元姝轻笑一声,正准备抬步离开,又道:“对了,这不马上过年了吗,熙儿还没买衣裳,你要是闲着没事儿,一会儿带他出去转转。” 浮山绣楼专做女子衣裳,所以温熙的衣裳,还是得在外头买。 陆乘渊点点头:“知道了,去吧。” 看着温元姝上了马车,陆乘渊这才转身回了府里。 今天温熙放旬假在家,陆乘渊过去的时候,便见这小子依然捧着书,一脸严肃。 见陆乘渊过来,温熙脸上闪过一抹意外。 他下意识地放下书,起身道了一声“父亲”。 陆乘渊心里本来还有些不情不愿,一听这一声“父亲”,顿时连背都挺直了:“你母亲说你今年还没买衣裳,叫我带你上街走走。” “衣裳……已经买过了啊。”温熙一脸茫然。 “你今年要跟着你母亲一起到年宴上,不能穿平时的衣裳。”陆乘渊道。 温熙是记在温元姝名下的孩子,今年宫宴,他是可以去的。 “还是说,你不想跟你母亲一起去宫宴?” 温熙连忙摇了摇头。 他还记得有一年宫宴,温元姝落水,要不是陆乘渊相救,只怕要出大事。 所以那宫宴在温熙眼里,跟龙潭虎穴也差不多,所以他得去。 于是温熙深吸了口气道:“那就有劳父亲。” 陆乘渊唇角微勾:“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