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叹了口气,道:“是几个上了年纪的妈妈,拿着火折子在里头找东西,一时疏忽所致。” 听了这话,温元姝也只能叹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女官点点头,突然开口道:“姑娘,您还记得阿青吗?” 话一出口,女官就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了。 当初叫阿青来女学当触角,还是温元姝点的头,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果然,温元姝点点头:“怎么?” “那孩子真是不错,”女官很是欣慰,“我过去的时候啊,火都已经烧起来了,就见阿青提着水桶进进出出的,好像都已经跑了好几趟了,火被扑灭之后她都累得不行了!” “所以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得做点什么才好。” “做点什么……”温元姝想了想,“给她送点银子?” 女官皱了皱眉,没说话。 见状,温元姝便道:“大人要是有什么主意,不妨直接说出来。” 女官抿了抿唇,道:“我在想,要不直接让阿青任夫子。” 温元姝不由皱了皱眉:“可阿青毕竟年龄在那放着,更何况,若是直接把她升为夫子,我担心日后恐怕会有人效仿。” 温元姝这话说完,女官顿时也反应过来。 “……是,还是姑娘想得周全。” 女官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是从宫里出来的,按理说,想事情应该更为周全才对,这怎么…… 好在温元姝也并不在意她的疏忽,只道:“正好,我也得过去看看,顺便问问她的意思吧。” 世人都有情,女官日日跟阿青在一起,只怕心里早就把阿青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来看,有所偏向也是正常的。 女官连忙点头:“如此也好。” 于是二人便一同出门,往女学而去。 今天虽然起了火,但毕竟那屋舍偏僻,并不影响女学日常的生活,故而温元姝到时,众人都已经各自回了各自的位子上,按部就班。 去教授歌舞的地方看了一眼,阿青不在。 “她身上太脏了,”百潼道,“在后头沐浴呢。” 温元姝点点头,便跟着女官一起走了。 然而到了后头,却见阿青并没有沐浴,整个人依然还是从头到脚都盖着一层黑灰,呆呆地坐在那,似乎是在发呆。 女官快步朝她走过去:“阿青?你怎么还不沐浴?” 阿青恍然回神,连忙起身道:“我、我是在想方才的那场火……” 闻言,女官顿时叹了口气。 阿青年纪还小,只怕是被吓着了。 “我和姑娘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女官放柔了声音,“阿青,这次多亏有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吗?” 阿青没说话,只是咬着唇看向温元姝。 温元姝也适时开口:“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阿青眸光一亮:“什么都可以吗?” 温元姝犹豫了片刻:“……你先说来听听吧。” “我想……”阿青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我不想做助教了,我想做夫子,行吗?” 温元姝和女官对视一眼。 静了会儿,女官道:“阿青啊,你现在的年纪还太小了,只怕不能胜任。” 阿青没有回头,依旧只看着温元姝。 温元姝也道:“确实如此,不过你放心,等你年纪稍长一些,就让你做夫子,如何?” 既然已经做了助教,日后若无意外,自然是要留在女学做夫子的。 阿青深吸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我换个愿望,可以吗?” 看着温元姝点了头,阿青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去。 二人之间的距离被一步一步拉近。 就在只剩下几步之遥的时候,阿青猛地吸了口气,从袖中抽出一抹寒光,朝着温元姝砍去。 变故发生得如此突然,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眼看着阿青已经到了跟前,春花下意识地挡在了温元姝前头。 刀锋就在眼前,寒光刺目,春花连眼睛都闭上了。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春花试探着睁开眼,便见阿青被一个暗卫反剪着双手压在地上,那柄匕首则是已经到了暗卫手里。 春花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她们身边还有两个暗卫。 她拍了拍胸口,一阵后怕。 温元姝的目光落在阿青身上,眉头微蹙。 她虽然对阿青留有印象,但是二人并不熟悉,更别说是有过节了。 阿青突然对她动什么手? 温元姝想不明白,干脆蹲下身子,对上阿青满是怨毒的目光:“没什么要说的吗?” 阿青冷哼一声,道:“有什么可说的!有你在,我永远也不可能有翻身之日!” “与其永远被你压着,不如拼一把!你死了,我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她这番话,不可谓不幼稚。 这个世上,哪有人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更重要的是…… “你觉得,是我挡了你的路?”温元姝甚至笑出了声,“小姑娘,路都是要一步一步走的,你前头可没人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