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扶就好好扶，走！”李根正色道。 “张定招，走！”李虎喊张定招，用手揪着她背上的衣服，推着张定招朝前走。 李虎走得快，张定招走得慢。被李虎这样不停朝前推着，她双脚忙不迭地向前交替迈动，有好几次都都差点踉跄摔倒。 “哎，别……别推这么快呀！我都走不赢了。”张定招擦着额头上的汗，大喘着粗气对虎子小声说。 “这还快呀！我哪里推得快了？再慢，把地上蚂蚁都踩死完了。”李虎嘟囔着，瞪了张定招一眼。 张定招被李虎这么抢白了一顿，也没敢再吱声了。她两手使劲摆动起来，加大了马力，要不就跟不上李虎的步伐了。 大概10分钟，他们就到了希水汽车站。李根他们3个老的去厕所了。李虎和张定招朝汽车站里面走去。 “看！那个就是去我们那儿的客车。”张定招一进车站，就看到了到她老家石坡镇的班车。她赶紧指给李虎看。 “走，快去抢个座位。”李虎赶紧说。 “嗯。”张定招仰着头，两手摆得更快了，她开足马力向班车小跑着奔去。李虎手上也又加了几分力，推得也比先前快了许多。 李虎想：我现在可在用劲儿推呀！爸可不会说我不好好扶了吧！ 张定招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她“哈哧哈哧”只顾着往前赶。李根他们三人随后也急匆匆进站了。 快来到班车跟前了，张定招步子迈得更大了，李虎依然使劲向前推。随着“咚哧”一声，传来张定招的惊呼：“哎呀妈呀！碰头了！” 她抬起头，额头上立马肿起了一个大包。原来她刚才只顾着往前冲。李虎又推得急，她一下子竟撞到车门框上了。 “你她妈瞎呀！往车门上撞？”李虎不仅不心疼，还大骂起来。 “还不是你推得太快了！”张定招小声嗫嚅道。 “推快了你就往车门上撞啊？ 你是不是想试试，看你的额头跟车门哪个更结实？那你好好撞，争取把车门撞瘪。去！你撞去！”李虎大吼。 “我……我也不想啊！你别生气了。”张定招结结巴巴地顾不上自己被撞的痛疼，轻声安慰着李虎。 “咋了？”李根听到李虎张定招两人在争论，就赶紧追上前来询问。 “没咋！”李虎和张定招一起回答。 张定招一抬头，李根看到她额头上鼓了一个大包。 “这头上咋回事儿？”李根赶紧问，随后又转头看向李虎，“虎子，这包是不是你搞的？” 他记得很清楚，那姑娘头上没包啊！这怎么走着走着额头上竟走出个包来了！怪了？是不是自己家逆子给人家打出个包来了！ “她自己碰的！”李虎瞪了他爸一眼。 心里说，你就知道怪我，谁的爹像你这样？我脸上还不是被你用鞋底子打肿，也没见你心疼一下。张定招跟你狗屁关系呀！你倒表现得比对你亲儿子还关心。 “在哪儿碰的？”李根又问。 “碰车门儿上了。”张定招赶紧说，“叔叔，不要紧，不疼的！” 李虎听了暗暗发笑：张定招，不疼你多碰几下。碰个满头疙瘩看你还说不疼，那你才算是英雄！ “好，不疼就好！你行动不便，走路慢点儿，不要那么急！”李根关切地说。他是好人，他真的是关心张定招。这个女孩子挺个大肚子，行动多不便呀！ “好！”张定招笑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虎一眼。似乎在说，瞧！你爸比你明事理，你使那么大的劲儿推我，生怕我摔不倒是吧！ 他们上了车，李虎推搡着张定招坐到了靠后面的座位上。因为他真的怕自己哪儿一不注意，又惹火了自己那个像吃了火药的父亲，再白白挨上几耳刮子。所以他们索性就坐得离李根他们远远的。 坐上车不久，张定招就打起了瞌睡，头随着车的颠簸歪来扭去。 李虎望着她，在心里骂：死瞌睡那么多！一天到晚又不上班，球事儿没有，整天睡还睡不够呀！你他妈上辈子是猪吧！ 一会儿，张定招睡着了，头竟然歪到李虎肩上。她还打起了呼噜。“呼呼呼……”这呼噜声犹如农村老土灶旁边的破风箱，又像要扑食的老豹子。 望着张定招那满脸横肉的肥脸，随着车的颠簸一颤一颤的。李虎强压着厌恶，心头生出一个坏主意：叫你这死猪睡！马上非把你害一害。 这样想着，他嘴角露出坏笑。然后他故意猛一抽肩，随后还把脸扭向一边。 “哎呀妈呀！差点磕到了！”头没有支撑，张定招一下醒了。她望望李虎，看他没事儿一样，就羞涩地说：“我……我怎么睡着了？我太困了！” 李虎鼻子里哼了一声，厌恶地说：“你他妈猪八戒呀！上车就睡，打呼噜跟地震了一样，这车上就你一个人呀？知不知道啥叫影响别人？” “我……我……我知道。我不睡了，我不打呼噜了，对不起啊！”张定招小心翼翼地说。 车继续颠簸前行，张定招强忍着不睡。她坐得端端正正的，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李虎不高兴。 可这车跟摇篮一样的。硬是把坐得端端正正的张定招又给摇睡着了。 张定招头仰着，嘴巴张得老大，打起了间歇性的呼噜。“呼呼……呼呼……呼呼……”边打呼噜，嘴巴里还不时冒出阵阵烟雾。因为这是冬天嘛！ 你他妈打呼噜还来个喷气式的呀！你这血盆大口是要吃人呀！真不知道你爹娘是有多丑，才能生出你这种糟糕玩意儿！你奶奶个熊，你演恐怖片儿都不用化妆了！ 看着张定招睡觉的丑样子，李虎怒从心中起，他扬起手，狠狠朝张定招张着的大嘴扇了过去。 “哎呀，我的妈呀！谁……谁呀？干啥？”张定招惊恐万状地睁开眼睛，四下里望。李虎低着头，冷着脸，一声没吭。 “李虎，刚才有人打我，你看到是谁了没有？”张定招用手轻轻扯了扯李虎的胳膊。 “为啥打你？”李虎冷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