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市郊的一家私人疗养院中。 一个坐在长条椅上沐浴着午后温暖的阳光,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老人猛然站了起来,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双手用力挥动着,像是在睡梦中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奥利弗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奥利弗先生……”站在一旁的老人的私人护理,一位身材壮硕的北欧女孩被老人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去想要搀扶。 这家名为伯纳利的私人疗养院在赫尔辛基建立已有超过三十年的时间,以优美的环境和周到体贴的服务在业内享有极高的口碑。所服务的对象都是非富即贵。 这位突然出现状况的老人汉娜接手已有三年的时间,档案上记录的名字叫奥利弗,是一个完全低能儿。 据说是从疗养院建立初期他就呆在这里。三十多年的时间,从来也没有人来探望过他,但每年都会有一大笔钱打到疗养院他的个人户头上,用以维持他优渥的生活。 在汉娜看来,奥利弗先生也不是完全的白痴。在她接手以后发现,这位老先生严格来说应该有三到四岁孩子的智力。会自己吃喝拉撒,有时还会发一点点的小脾气,但只要稍稍安抚一下就好。相比其它达官贵人们层出不穷的各种要求,照顾这位老人家是一份比较轻松的工作。 现在突然出现状况,汉娜也是吓了一跳。 用力一把将汉娜推倒在地,奥利弗像个疯子般大喊大叫着,原地转了两圈后,趔趄着向倒在地上的汉娜走了过来, 原本还算顺眼的五官扭曲、口角歪斜,就像恐怖片中的丧尸。 “警卫、警卫……” 等汉娜转醒过来已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一位年青的医生正将一片电极从她太阳穴的位置挪开。 “心率、脑电波都显示正常,汉娜小姐,你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好好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的。” “奥利弗先生呢,他怎么样了?”汉娜第一时间开口问道。她有些不安,居然被自己的雇主、一名低能儿给吓得昏了过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自己的职业评价。 “由一些突发事件所引发的极端精神刺激下,昏厥是人体自我保护的本能,这非常正常。” 似乎看出了汉娜心中的惴惴,年青的医生低声说道:“至于奥利弗先生吗,鉴于他表现出了暴力的倾向,接下来可能需要隔离一段时间…… 当然这不能由我们判断,需要有一个专业的第三方机构对他的精神做出评估,才能再做下一步的决定……” 深夜一点,隔离室内的奥利弗先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澈、透明,仔细看去,深蓝色的瞳孔深处似有一股洪流正在反复冲刷,一点点坚定而决绝的将最后一小块阴影从他的眼中擦去。 “居然会有神智诞生,这在家族的典籍中可从来没有记载啊!”他嘴里低声咕哝着:“要不是挟裹全身精气而来,差点就完成不了此次的寄生……” 确认室内就他一人,也没有监控设备后,奥利弗略显笨拙的翻转手腕,开始拆解起了身上的束缚带。 半刻钟后,气喘吁吁的奥利弗终于解开了最后一根带子。站在了卫生间的镜子面前,他用力挥了挥酸涩的手臂,“看来,有必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他隐隐有些庆幸,若是再晚来几年,若不是与这具身体同源而生,等新生的神智在这具身体中烙下更深刻的印迹,那就不是简单的恢复问题了。 脱下衣服,看着镜子中干枯的肌肤和那张布满老人斑的皱皱巴巴的老脸,奥利弗张了张嘴,发出一个类似“嘟”的音节。 下一刻,仿佛时光倒流,奥利弗身上干瘪、松弛的肌肉像充了气似的鼓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也在迅速消退。 六十岁……五十岁……四十岁……不过半息的时间,一个肤色红润,健康、强壮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了镜子中。 同时在他的后背之上,一个长着一对皮膜状翅膀、三个脑袋、六只爪子、十八只眼睛的类蛇形生物也隐隐约约的显现了出来。 它左右的两个脑袋早已虚化,现在,正中间的那个也开始黯淡了下去。 终于,在“喀嘣”一声琴弦断裂的声响中,奥利弗隐约听到了从灵魂深处传来的一声哀鸣。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海德拉家族的血脉终于在自己的手中断绝了。 镜中的男子低眉垂眼,很快又恢复成先前那般垂垂老朽的模样。用力捏了捏拳头,奥利弗感到有无限的精力在筋骨之间咆哮澎湃。 眼中神光隐去,奥利弗依旧一副痴呆的模样回到床上将自己重新绑好,现在他需要时间来熟悉这股陌生的力量以及全新的身体。 两个灵魂之间的简短攻伐令奥利弗有些昏昏沉沉,在睡过去之前,一个念头忽然涌上他的心头。 现在,自己可就只剩这一条命了! 赵言是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给惊醒的。抬手遮住刺目的阳光,他发现身边的货物正在一件件的减少。四周一个个破衣烂衫的搬运工们扛着一个个沉重的包装箱默不做声的从他身旁走过。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