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人要上去捉拿李千户,周围的卫所兵赶紧围了过来,他们并不敢与东厂的人动手,只是将李平护在其中。 正僵持间,生病良久的兖州知府昌必正上演了一出医学奇迹,自衙门里虎虎生风的走了出来。 “不知天使莅临,本官有失远迎!”还没走到近前,昌必正便带着笑意拱手道。 田镜文只是冲那昌必正拱了拱手算是回礼,而后便环视了一圈那些卫所兵道: “本掌班上承圣谕,又有大元帅之军令在身,尔等卫所兵皆在本掌班节制之内。 胆敢阻拦我东厂办事者,一律同罪! 钱管事,立即捉拿犯官李平!” 这话一出口,本就一群土鸡瓦狗一般的卫所兵,瞬间就没了心气儿,一个个的都低下头来,缓慢的往后退去。 李平当时就急了。 “入你娘的,老子平日里可没亏待了尔等,尔等竟敢如此待我?” 可卫所兵本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平日里不过是军将们的佃户,对军将并无多少归属感,即使李平质问,也并没有人搭理他。 开什么玩笑,你李平要被剥皮实草,却还要拉着别人,即使贱命一条,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 三四个番子当即走了过去,那李平无法赶紧冲知府昌必正求情道: “昌知府救我!” 昌必正阅人无数,只与田镜文打了一个照面,便知晓此人之所以如此,便是在立威。 东缉事厂已经被废止多年,不久前才又被陛下重新启用。 说不得这些掌班都是新进征召,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这架势,田镜文势必不会放过这李平。 昌必正早在出来之时,便已经决定,若事不可为,必不能一上来便得罪了钦差。 是以,李平即使求他,昌必正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作没听见。 李平见状,哪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当即就大骂道: “昌必正,入你娘的,老子是奉你的命令前来,你竟然都不管吗?” 知府虽然对卫所并无调兵权,但李平却知道,自己被派到这儿来,定然是因为昌必正着人去了都指挥使司衙门。 说是被昌必正调来,倒是也没问题。 如今这昌必正不吭气儿,就显得很无耻了。 “好好好!你装聋作哑是吧? 好教东厂的人知道,老子虽然也不是啥好人,但却知道兖州官场不少事,兖州官场贪腐横行,多有污秽之事。 只要天使能留我性命,我愿如实报之!” 李平话刚说完,昌必正的眉毛挑了挑,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 但凡官场,总有些潜规则,诸如上下一块贪,但有被监察机构发现捉拿者,倘若守口如瓶一人揽责,当地的其余官员可保其家人富贵。 可这李平。 父母双亡,是个光棍儿! 李平在兖州不过是个小人物,以至于昌必正一开始并未想到他的家世,见李平如此,这才想起。 “田掌班,不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昌必正快步走到田镜文身旁道。 “不能。”田镜文仍旧面无表情,但声调却并不低。 昌必正懵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东厂的人竟然如此强硬,还待组织言辞,却听田镜文又道: “李平,倘若你所言属实,本掌班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能否免死,全看你检举之人、之事,是否详实,是否足以弥补你的罪行。” “天使大人放心,我知道的事,绝对劲爆!绝不教天使大人失望!” 一听可以活命,李平当即一喜。 “押入大牢,着两人单独看守!” 田镜文并没有再接李平的话茬,而是对手下下令道。 东厂的番子当即就押着李平要走,昌必正脸色很难看,顾不得脸面,跟上去对李平说了些什么,大抵上是劝说李平要顾全大局之类的话。 “哼,晚了!将身家性命交给你们这群虫豸,老子信不过!”李平根本不给昌必正面子。 说罢他反倒昂首挺胸起来,将冷着个脸的昌必正僵在当场。 田镜文并不理会昌必正,处理了李平之后,便将目光投向在场的百姓们: “乡亲们,我奉旨而来,便是要为你们解决物价飞涨之事。 你们要相信陛下,相信大元帅,商税、工税之征收,绝非是想将负担加于尔等身上。 那些商贾不听朝廷诏令,擅自提高价格,已然触犯朝廷新政之法。 大元帅有令,但有不法者,重罪之。 尔等当给朝廷时间,给本掌班时间,少则五日,多则十日,本掌班必定不教乡亲们失望。” 田镜文说罢,冲在场的百姓们拱手行礼。 此前被捉拿的壮汉已然脱困,他全程看到刚才对李平的处置过程,对田镜文十分敬佩,当即感激的跪倒在地: “天使大人肯为我等出头,我等感激不尽,十日,俺们可以等。 谢天使大人!” 其余百姓也都纳头便拜。 “此乃当今陛下以及大元帅之令,本掌班不过听命从事,尔等要谢,当谢当今陛下以及大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