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一顿,旋即接收到姜颜栀的眼色,话锋一转:“啊……是好了,我记糊涂了,那你过敏没啥事了吧?” “没事了。” “那就好,我还要到那边查房,不打扰你们。” 她走后,祁淮舟才重新问起:“耳朵怎么回事?” 姜颜栀装傻充愣:“根本就没啥事,是之前不小心磕到了,但现在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她头稍偏,特意将耳朵凑过去,为表明自己话的真实性,还扒拉了一下。 祁淮舟轻拧的眉头未得松懈,姜倾绵的一举一动于他而言,瞒不了分毫,她这副急切解释的样子,反而更显猫腻。 一声几近无音的叹息浮荡在空气中。 姜颜栀只觉耳骨被羽毛拂过般,传来丝丝痒意,紧接感觉到他在自己耳骨处轻咬,低沉磁性的嗓音寻隙钻入耳廓:“没事就行。” 离开医院后,祁淮舟送姜颜栀回家。 林漫玖那厮,抱着个大熊玩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钓鱼”,纵使已困到极致,仍不愿回房躺下,察觉开门的声音,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 她捂着腰站起,龇牙咧嘴:“你可算回来了。” 边走边说:“栀子,这下你可瞒不了了,我都亲眼看到你们贴贴了,他把你带走,是不是准备……吃的?!你带吃的回来了?!” 话题突转,林漫玖定睛在姜颜栀手上打包的东西,双眼直冒星,将究问抛掷脑后,兴奋的扑向美食。 姜颜栀嘴角抽搐了下,果然,就没有什么能重要过吃的。 当她嘴里鼓得满满当当时,才注意到姜颜栀面上的异样,含糊不清问:“你脸怎么了?” 话完,想到什么差点噎住,拍着胸脯嚷嚷:“祁淮舟这么猛?”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嘴,别这么八卦,赶紧吃你的。” “哦。” 看在美食的份上,先把话放一放。 凌晨四点,姜颜栀爬上床时,祁淮舟来了条【晚安,好眠】的信息,她静默看着,直至眼睛发酸才抬手揉了揉,不禁唏嘘。 世事难料。 原已做好不再和他往来的念头,到头来,却粉碎彻底。 终其要纠缠一辈子,即使会给他带去不幸。 回完信息,她躺下,不出几息便熟睡。 ** 祁淮舟看到她回的消息后,不由得牵起由衷笑容,朝陈迟吩咐去医院,后头还接了句:“辛苦你了,回头工资给你翻倍。” 陈迟拼命忍下笑意,矜持回:“老板,不辛苦,为老板奔波是……” “随便说两句就行了,再说下去会让我觉得给你的翻倍工资有些不值。” “……是。” 原来老板不好听奉承话,想来这种好事鲜少发生,他也算悟明白了,只要老板和姜小姐相处融洽,便少不了他好处。 一经盘算,得出:姜小姐才是他应该奉承的人。 医院。 祁淮舟找到许医生,细细打探起。 许医生欲言又止,姜颜栀分明是不想让男朋友担心才故意打断她的话,但现在她男朋友亲自找上门,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 一刻钟后,祁淮舟蹙眉问:“能根治吗?” 许医生摇摇头:“久疾难医,况且她的左耳刚出事那会挺严重,但她没及时医治,以至于到最后完全听不见声音了才来医院,早就迟了。” “我看她自己都不太在意,该来复诊时不来,只有偶尔发疼了才来,这样不行。” “你身为她男朋友,得叮嘱一下。” 一番话致使祁淮舟默声,眼眸流转着心疼的情愫,他的绵绵…… “她第一次来看医是什么时候?” 许医生思索片刻:“两年前吧,她来的时候,耳朵里藏着血,那时候就已经听不见了。” 祁淮舟道了声“谢谢”,踏出门口之际,许医生又多嘴说了几句:“前几天她过来,也是左耳发痛,我估计是和人起了争执,被人不小心弄到的,但她不肯说。” …… 车上,祁淮舟转动手上的戒指,眸光暗沉,情绪不明,只有一颗心痛得发闷。 姜倾绵,什么都不肯和他说。 “陈迟,查清楚前几天在她身上发生的事,看看是谁对她动手。” “是。” “另外……”祁淮舟降下车窗,寒风瞬涌进来,刮得脸疼,令他清醒几度,沉思好半会儿,他咬牙决定,“把两年前她离开沪城的来龙去脉也全部查清,任何一件小事都不能落下。” “是。” 陈迟透过后视镜观察老板,不免惊讶。 两年来,老板对姜小姐一片痴心,好几次想要查当年的事,可到最后又反悔,始终没查,具体原因陈迟不知,但现在老板终于下令,他也甚是欣慰。 “老板,现在是回老宅还是去锦阳小区?” 不怪他这样问,实是姜小姐搬到锦阳小区后,老板每日都会停在楼下,看着她熄灯后才离开,有时候工作忙,急件多,便就着头顶的暗光处理。 而他则得了老板关切,坐在驾驶位直挺挺的睡着,每每醒来,脖子都累得要命。 起初不太舒服,后来几天习惯后便觉得没什么,打工人打工期间只要能睡,在哪都是香,只是他没想到,姜小姐有时比鬼还能熬。 “回老宅。” 祁淮舟语毕,便靠着椅背放松身体,阖眸养息。 —— 隔天下午。 姜颜栀过敏已无大碍,正对镜整理自己衣扮,粉色高领毛衣搭配白色丝绒半身裙,长发随意披在肩头,略施粉黛,比之先前穿扮,精致许多。 临出门前,她抬手理了理鬓边发丝,撸了撸啵啵。 祁淮舟早在楼下等着,见她下来,眼里掠过惊艳,顺手捞她入怀,箍紧她,在她右耳咬字:“绵绵,以后多穿这类衣服,不仅漂亮,还显得有活力些。” 姜颜栀压下嘴角欲弯起的弧度,佯装不在意:“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你管不着。” 颇为傲娇的话仿似在祁淮舟心里划了一桨,荡起涟漪。 姜颜栀被他圈在怀,没挣扎,也没注意到祁淮舟视线正落在自己左耳,眸色晦暗。 “怎么不戴耳环了?” 姜颜栀凝滞一瞬:“不想戴了。” 自耳朵出事后,偶尔发痛,戴耳环有影响,况且那时戴耳环是因为少女的的爱美之心,现在年龄逐年增加,渐渐没了热情。 祁淮舟自知理由是假,却没拆穿,反是拨弄她耳垂,轻轻一句:“不戴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