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告诉她，柳枝的受伤不是她的错。
她自己也明白，这不是她的错。
但这件事始终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她的胸口。
而现在，终于等到把石头挪开的机会了！
“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这时护士问道。
莫晴月的“好”字下意识地要脱口而出，但她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是回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挂掉电话，来到病床前。
“红姐，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同事已经找到了不少货源。不过这也意味着……你需要正式进入审讯流程。”莫晴月如实地说道。
意味着红姐得去到局里，走自首的流程。
红姐勾唇，神色很平静。
她看着马如涛答应道：“让我再待一天吧，出院我就直接跟你回去。”
莫晴月点头，让飞鸟回来替自己看着。
她去解决第三个地址的问题。
就这样，她见到了周明瑄。
小半个月没见，两个人见到对方时第一眼竟有一种疏离感。
莫晴月觉得闪闪发光的周明瑄从电视里下来了，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周明瑄则觉得莫晴月整个人瘦了一圈，身体看着疲惫，但眼神里还撑着一股劲儿。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相顾无言。
还是旁边的COCO开口打破沉默，“莫警官，你的同事已经来过了，我们也说过了，我们当然会配合警方的调查，但也要按照规矩来。如果想要查看我们的货仓，请拿搜查令过来。”
周明瑄回神，微微颔首：“对，我们现在有一批秘密作品在仓库里，还未对外开放。如果泄露了是会给集团造成损失的。”
莫晴月点头，表示明白的同时还是再次确认：“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
周明瑄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莫晴月缓缓点头，后退一步。
“如果我拿到搜查令再过来，这同样会给集团造成影响。到时候，希望你们能够清楚地解释明白，以免牵扯进案子里影响后续的事情安排。”
COCO立刻回道：“莫警官，说话请谨慎。我们刚刚接手这个仓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不清楚的。”
莫晴月看着她格外维护的样子还带着对自己的敌意，只是勾勾嘴角，转身离开。
COCO提出要搜查令，这是符合程序的。
但也正因为符合程序，需要时间。
莫晴月只是想尽可能地省下这个时间。
“莫晴月。”
周明瑄追了出来。
莫晴月手落在车把手上。
“对不起，我……”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莫晴月扭头，“我们都是在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前是，现在也是啊。”
周明瑄露出感激的微笑，放下了刚才在里面时的些许严肃。
“你……这几天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他心疼地看着她，指了指她泛青的眼窝。
莫晴月深吸一口气：“快了，等你这个仓库查完，一切就快结束了。”
周明瑄没听懂她说的话。
他愣神的功夫察觉到自己没在她身边的这几天，就像断追的电视剧，落了很多重要的故事情节。
现在，他只能受着从前的记忆，努力地想要找到参与感。
莫晴月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局促和困惑，顿时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疏离感原来是不同拍了。
他如今是茂生集团的合作伙伴，有自己的木雕事业要整顿。
而她，有自己的恶犯要抓捕。
不知不觉，在他们谈论不办订婚后，悄悄地站在了两条平行线上。
一时间，两个聪明人都感觉到了不自在。
可是却不知道，应该该怪谁。
“对了……”
“明瑄。”COCO从里面踩着高跟鞋追出来。
周明瑄问莫晴月：“你想说什么？”
莫晴月抿抿唇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谢谢你给的福娃。那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周明瑄上前两步。
莫晴月坐上车，开走了。
周明瑄怔怔地看着她远去的甚嚣尘上，心里空空的。
“明瑄，看他们的样子，我们盘下的仓库十成九是有问题的。你刚刚举办了发布会，大家都很期待你的作品成果。绝对不能因为这个事情粘连上不干净的舆论啊。”COCO比他还要紧张。
周明瑄皱眉垂眸：“我们是公民，配合警察办案是应尽的义务。”
COCO愣愣。
“……你这话什么意思？”COCO拉住周明瑄，“难道你想要为莫晴月让路？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的机会有多难得多珍贵？！”
“我知道。”周明瑄定定地看着COCO生气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你千辛万苦给我求来的，是你对我的感情让我拿到的翻身的机会。”
COCO捕捉到他眼底的厌恶，眼里的愤怒顿时隐退几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你不要为了别人心软，弄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毕竟，你身上的担子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还有你爷爷的希望，不是吗？”
COCO的声音越来越小声，手也缓缓从周明瑄的胳膊上放下。
周明瑄转身离开：“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不用你一遍遍地提醒。”
COCO缓缓握拳，修长的美甲嵌进手心，感觉不到疼。
因为她此时此刻心很疼。
莫晴月没出现前，她跟周明瑄相处的很好。
周明瑄对她很温和。
温和到她觉得快要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希望。
可是莫晴月一出现，一下子就打回到原点了！
周明瑄看着她的眼神，一下子提醒她，之前感觉到的都是错觉？！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看着仓库，COCO的眼色沉了下来。
*
莫晴月回到所里，跟上司报告了红姐的事。
还为第三个仓库申请搜查令。
上司立刻安排同事去医院那边接飞鸟和红姐，又迅速搜查令的程序流程。
偏偏这个时候，章雪要见莫晴月。
莫晴月没空搭理她，拒绝了见面。
章雪却说她能联系到九爷。
莫晴月自然不搭理章雪这种为了见面硬生生编出的名堂。
她一心只等着搜查令到手，去到周明瑄的仓库。
已经是最快的协调，但还是让莫晴月等了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