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月看到红姐恢复了意识，宽慰道：“放心，你没事。就是伤口发炎导致发高烧。”
红姐听到后，又开始寻找起来。
莫晴月知道她在找马如涛，侧开身体让她看到跟范阿姨一起睡在陪护床上的马如涛：“我知道你担心小涛，所以带他一起过来了。这样你和你儿子都不脱离我的视线。”
红姐最后看向莫晴月：“谢谢你……”
莫晴月摇摇头。
她耐心地等她说出仓库的地址。
但是红姐缓缓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了。
莫晴月无奈，只好等到天亮。
等了这么久，她也不在意多等这么几个小时。
谁知道，天亮后，红姐醒了，烧退了。
护士推着早餐进来后，红姐一边吃一边喂马如涛，似乎彻底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吃完饭后，莫晴月让范阿姨去给马如涛请假。
范阿姨点点头，带马如涛出去。
莫晴月看着红姐：“红姐，现在可以说了吗？你知道的，在事情完成之前，小涛都要请假待在我身边。这样也会影响到他的学业的。”
红姐看着莫晴月：“哦，你是说九爷的仓库地址。”
她舔了舔勺子，放到碗里。把小饭桌往旁边推开。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莫晴月料到她改变主意了，肯定是要跟她谈判。
“你说说看。”
“我想要一笔经费，一笔足够我跟我儿子去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的经费。”
莫晴月苦笑窝火。
她是认真的吗？
她难道不知道面对的是警察，不是什么黑道或者是银行吗？
“你想要多少？”
“五百万。”
莫晴月抿唇，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我是警察？”
红姐：“不然呢？”
“你觉得我可以拿出这么多钱吗？或者说，你觉得我跟上级请示能请示到这么多钱吗？”
红姐叹了口气：“这我不管，你去想办法。这几个仓库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就算章雪也不知道。我拿命跟你做交易，我必须得保证下半生的生活，我儿子还那么小，我不能蹲一辈子监狱！”
怪不得说过了一个晚上，就会产生新的一个想法。
莫晴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梳理这份心情。
站在她的立场，可以理解她的负隅顽抗和贪心索取。
但是走到这一步了，莫晴月实在不想放弃。
她气到左右徘徊，看着范阿姨把马如涛带回病房。
“小涛，有没有笔和纸啊？”马如涛从范阿姨带的包包里找出笔和本子。
“谢谢。”莫晴月在小涛的绘画本上飞快地写下几行字，递给红姐。“这样行了吧？”
她写了一张欠条。
按照红姐说的，数字是五百万。
“我只能做到这样。到时候我个人砸锅卖铁也给你凑上这笔钱，行吗？”
红姐看着手里的欠条，又看向莫晴月那略带疯狂的眼神。
“你跟九爷有什么仇？居然愿意自己出钱也要抓到他？”红姐眯着眼睛，看着如此不依不饶的莫晴月。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事儿。
作为警察抓犯人，是天经地义。
但是莫晴月还多一层个人原因。
事到如今，莫晴月也不隐瞒了：“他，十多年前害死了我的爷爷。”
红姐垂眸，摊手。
她接过笔，在欠条的背后写下了三个地址。
莫晴月如释重负：“谢谢。”
“我不是真的相信你能给出这笔钱，但是我希望你能记得，你欠了我的。”红姐指着莫晴月，一字一句道。
莫晴月拿出手机，把这三个地址发给飞鸟。
她叫来医生，给红姐检查身体。
范阿姨提出要回去买菜做饭，再带过来给她们吃。
莫晴月开口道：“范阿姨，你最好也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吃饭的话，叫外卖吧。”
“啊？”范阿姨为难地苦笑，看向红姐。
红姐没说话。
范阿姨只好看着莫晴月，点头道：“好吧。”
医生给红姐检查完，表示她已经退烧，只要小心伤口，按时吃药就会逐渐好转的。
莫晴月让红姐再在医院里住上一到两天，就带她回家。
红姐一眼看出莫晴月的小心思：“你是想让你的同事去确认一下我说的这几个地址是真是假吧。”
莫晴月没回她，只是浅浅一笑。
飞鸟那边动作很快，三个小时后就给莫晴月回了信息：
“检查完毕，除了一个没有查，其他两个都搜到大批藏纳D品的木雕，收获满满！”
莫晴月看了一眼跟马如涛玩拼图的红姐，打电话给飞鸟。
“还有一个为什么没有查？”
“因为人家刚刚被茂生集团盘下来了，如果要搜查需要做交涉。所以我们先查另外两个了。”
茂生？
这么巧。
莫晴月微微出神间，那头的飞鸟道：“我觉得不然你去交涉一下吧？对方现在的负责人是……周先生。”
莫晴月没说什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福娃脸上始终挂着的微笑，似乎在对她说：“你亲自推我过去的，现在你又要跟我见面了吗？”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姐姐姐姐！”
莫晴月出神间，马如涛跑过来，把一个拼成的小汽车送给她。
“这个送给你，谢谢你，救了我妈妈！”
莫晴月接过小汽车，扯扯嘴角：“这是我应该做的。”
马如涛扬起胸膛，特别骄傲地说：“我以后也要当警察！”
莫晴月微怔，心里暖暖的，有一种被肯定到的骄傲。
虽然马如涛说做警察这个职业，但他的眼里分明承载的是她。
是她让他觉得，当警察很不错。
莫晴月感激地摸摸马如涛的小脑袋，跟他拉钩钩：“那说好了，以后等你！”
“嗯！”
莫晴月抬眸，红姐迅速撇开了视线。
但她分明看到，红姐其实也动容地湿了眼眶。
这时莫晴月的手机响了。
莫晴月低头看到来电显示，急忙接起。
“喂，我是莫晴月。”
“你好，莫小姐，我是加护病房的。我是要通知你，病人柳枝已经醒了。”
“真的吗？太好了！”
莫晴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柳枝醒过来了。
她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