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人走后。 三人又聊起了科考和朝廷一些事情。 秦驰起来这么久,始终不见宋锦,心里正惦记着,聊天的时候便有几分心不在焉。在借口要去方便,去问了一下老李头。 老李头告诉他,“夫人去药铺了。” “药铺?”秦驰迷惑不解。 老李头又道:“夫人在最近的坊市里开了一间济方药铺。铺子不大,没有请坐堂大夫,平时就景大夫和他的徒弟,想去坐堂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还有啊,开铺子至今,听说一直在亏本。” “是她干得出来的事。”秦驰笑着说道。 一间小药铺能赚多少钱? 事实上这药铺,确实只是拿来当幌子的。 宋锦开它的用意不在赚钱。 主要是用来传递一些消息,或是见一些不方便露面的人。 住的宅子若时常出入陌生面孔的人,容易引起邻里的怀疑。以后在秦驰进入官场,更是会被人盯上,经常有外人过去,难免招人的眼了。 当然,宋锦出入药铺是换了男装的。 女装在外面行事不方便。 今日来到药铺,倒是收到了个消息。 袁尚书去杨家登门拜访,碰了一鼻子的灰。 杨阁老以有事为由不见客。 “夫人,刚收到消息,说袁家人抬着重礼上门,被公子拒绝了。”秦七过来小声禀报道。 宋锦写字的动作一顿。 将毛笔放下,宋锦自言自语:“袁家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属下不知。” 秦七是真没想明白,“公子拒绝了,必定是有他的道理。” “那是,相信他能处理好。” 宋锦整理了下柜台的账本,收入到抽屉里上锁,今早她会出来是家里有客人,而家就那么大,当时秦驰又没醒来,她在家里不太方便。 索性是出来药铺做事。 等到下午,宋锦回去。 秦明松和吕延吉已经不在。 倒是秦驰在书房的案桌前奋笔疾书,宋锦过去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默写出了一篇策论。 等他放下了笔。 宋锦问道:“这是你会试写的策论?” “对,我要写出来,再去请教下容先生。”秦驰知道容先生回京,正想着什么时候上门拜访,“我要先递个拜帖。” 宋锦并不知道容先生是谁。 但她没有多说。 目光落在案桌的一角,那里有一张请帖。 秦驰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请帖,“这是杨家送来的,很是低调的送,生怕被人看到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秦驰眼里带笑。 不是和煦的笑,是带着一些意味不明在里面。 宋锦指了指请帖,询问道:“我能拿起来看一看吗?” “夫人请便。” 秦驰只想说他家娘子是个守礼的。 但有时也太过守礼。 宋锦可不知秦驰在想什么,严肃地拿起了请帖,打开了查看,上面落款的人是杨正凯,即是杨阁老本人。 约秦驰私下到醉仙楼见面。 日期就是明天上午,巳时初。 “相公打算去赴约吗?”宋锦慢慢地合上了请帖问道。 秦驰道:“杨阁老亲自下帖,我岂有不去之理?当然了,那也是他说是私下。” 私下的意思,即是避开人。 这个暗示他懂。 宋锦眉眼稍敛,“不怕有麻烦吗?他这时候下帖,我觉得他不安好心。” “不用担心,要相信你相公。” 秦驰站了起来,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近他一些,“既然要踏入官场,日后这种应酬不会少,我便当是提前适合一下。” 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 对此秦驰最为擅长。 时间很快就到了明日。 秦驰仔细地打扮一番,准备去醉仙楼赴约。 不是有钱人的穿戴,却又适合他身份的,干净很简朴,给人一种素雅出尘之感,就是腰间挂着一个旧香囊,显得过于突兀。 但外人看了也不会说什么。 只会想这香囊对他的意义,恐怕有些不一样。通常一些人有能力穿戴得很,偏要在身上放个旧物,那旧物对于本人来说,必定是有所不同。 宋锦看着香囊,愣了好半晌。 “娘子在看什么?”秦驰明知故问。 宋锦指了指香囊,“这个……我送的那个?” 秦驰想说是她送的吗? 是他在当年分别的时候,强行抢过来的。不过,娘子说是她送的,那就是她送的好了。 秦驰心里怎么想,宋锦不知道。 但是秦驰默认了。 宋锦又看了几眼,“要不我给你换个新的?” “行呀,我等着娘子亲手绣的香囊,但今日我就戴着这个出门,因为我一个人在京里的时候,几乎都是它陪着我。” 秦驰说的时候,声音很是平缓。 宋锦听得心跳都快了半拍。 秦驰就这样出门了,身边跟着老李头和秦八。 在家里的宋锦想到那个香囊,还有秦驰刚才的话,反复在她脑海里回荡,心底异样的感觉不断在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