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恍惚之间,思绪乱飞,似乎在回顾她的一生,想到什麽说什麽。
“我这一生多有忐忑,但也算幸运,好歹活下来了,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没有做汉奸,唯一的遗憾,在我丈夫在世的时候,没能给他留下一儿半女……”
“我快四十岁的时候,娘家人把小骨朵交到我手上,我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抚养,可有一天,她说她要去参加革命,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什麽革命?只知道革命会死人。”
“我哀求她留下来,可她还是离开了京城,我有点想不起来,她离开时是多大?十五岁?还是十七岁?”
“我只记得,她离开的时候,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好看的像是一朵花儿……”
“等她再回来,鬼子已经投降,她说她再也不走了,以後就在京城,可她说不能和我相认,以後要做陌生人。”
“我不明白,问她为什麽要那麽狠心,连相依为命的亲人都不要了,她说她有苦衷,也是为了保护我。”
“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谁会害我?我介绍她认识圣女,想让圣女保她平安。後来圣女重新出来传道,召集旧时信徒,我又见过她几次。”
“直到她被抓了,我才知道她是小鬼子的敌特,那天咱们院子里都去轧钢厂休息那晚,她约我见面,因为柱子的缘故,我们没见到。
“第二天,她趁机塞给我一个小包袱,说她可能有危险,让我不要暴露和她的关系……”
“我现在都不愿意相信,那个丫头,会给小鬼子做事!”
薛宁也说聋老太太并不知道她跟花朵之间的事情。
否则,就不是徐槐来她家,而是抓她回去审讯。
“塞给你的包袱呢?”徐槐问。
聋老太太颤颤巍巍起身,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包袱。
徐槐接过包袱打开一看,两根小黄鱼,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的花季少女和中年妇女,应该就是聋老太太和花朵。
除此之外,还有两封信。
第一封,是写给聋老太太的。
第二封,是让聋老太太转交给薛宁的。
只是聋老太太不识字,又不敢把信让其他人读,索性两封信依旧放着。
两封信都没什麽重要线索,给薛宁的信中,倒是提到了蟒形玉佩跟肃亲王藏宝的事情。
那枚蟒形玉佩到底跟宝藏有什麽关系,徐槐不知道,他也不关心,反正他的运气好,不要蟒形玉佩,也找到了宝藏。
现在基本确定,花朵是弯弯和鬼子的双重间谍。
“还有什麽要交代的吗?”徐槐沉声问。
聋老太太摇摇头:“该说的都说了,孩子是个可怜孩子,能不能让我给她做一顿饭送过去?”
“花朵有没有向你打听过,王红梅和我们父子的情况。”徐槐突然问道。
聋老太太那双眼睛变得浑浊,假装听不见。
而徐槐,也知道了答案:
“我们徐家和你没有恩怨吧?我记得以前,我父亲过节过年的时候,都会给你送一些东西,一饭一粥也好,你不感谢无所谓,可你做帮凶,晚上能睡得着?”
两行浊泪从聋老太太皱巴巴的脸颊滑落:
“我不知道她要杀你们,我真不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徐家,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别跟我一般见识……”
对不起有用,要公安干嘛?
而且年纪大,不是你做错事的借口!
真是又老又坏!
“跟我们走一趟吧。”
徐槐和石大国拿着包袱出门,石大国嫌弃聋老太太磨叽,索性直接将人背在身上。
一出门,就见刘海中探头探头,易忠海和一大妈,在不远处紧张的张望,娄晓娥也趴在自家窗户上,见徐槐看过来,嗖的一下缩回了脑袋。
何雨柱匆匆迎上来:“徐领导,什麽情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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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打听案情,你告诉易忠海,明天带一大妈去市公安局自首。”
一大妈闻言,双腿一软,如果不是易忠海眼疾手快,一大妈非得一屁股坐地上去。
市局里里外外都在忙碌着,今天抓捕回来的骨干,一共七十八人,一些送到了市局,一些关押在各个分局,此时,都在审讯之中。
花名册肯定是要拿到手的。
那些信徒教众可以不追究,但思想改造和管制惩罚,肯定少不了。
让分局和下面派出所干劲十足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可以罚款!公安局的经费,总是很紧张,大家的福利,全都靠这些罚款。
市局有一个部门,倒是挺清闲的。
那就是市局刑警处的干警。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分局的刑警和治安科公安,在他们的地盘办公,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他们听说这次抓捕,仅仅从首恶那里找到的现金,就有六十多万,其他骨干家里,也搜出不少,加起来不少於十万。
天大的福利,和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嘴的功劳,飞走了!
连夜审讯,凌晨两三点,审讯工作才收尾完成,除了徐槐精神抖擞外,其他人全部累趴了,纷纷找地方补觉。
徐槐借了一辆三侉子,摸黑前往黑市。
大部分生活用品需要票据,徐槐又没攒下多少粮票和肉票,家里添了那麽多人,票据立马紧张起来。
徐槐也不知道这会儿黑市还有没有人,纯属碰运气。
京城的黑市有好几个,大都在靠近城墙的地方,如今城墙拆除了,遗留下来的城墙砖丶城门楼子的木头,以及不少废弃石料,都放在原地没有处理。
这里又方便乱窜,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黑市。
徐槐骑着三侉子还没到城墙根呢,突然看见不少人从犄角旮旯钻出来,四下逃散。
“……”
什麽情况?
徐槐停下三侉子,下车之後追着一人狂奔了两里路,才把气喘吁吁的家伙按住。
妈的!
还挺能跑,就这体质,放在公安局也是数一数二。
“你跑什麽呀?”徐槐怒道。
“你是公安,我……我能不跑吗!”那人被按在地上,灰头土脸,委屈巴巴。
“我脑门上刻着公安?”
那人嘀咕:“骑三侉子的,不是公安,就是保卫科的。”
“……”
徐槐撇撇嘴,把那家伙拎起来,这才看清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家伙,模样倒是还算周正。
“认识卖票的吗?”
那人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今天第一次来黑市……”
啪叽!徐槐一巴掌甩在他後脑勺上:
“别跟我打马虎眼,在黑市你能不认识倒卖票的?”
那人委屈巴巴:“哥,我真不认识,我们之间都用东西挡着脸呢,谁也不敢暴露自己呀。”
“说的挺有道理!”
啪叽!徐槐又给他一巴掌:
“那你不早说。”
“……”哥,你也没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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