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简直怒不可遏! 他让谢修搬去别院,为此还特地送了他一座别院作为安抚,可这个逆子竟然阳奉阴违! 明明答应了他会搬去别院,可他居然背地里搬去了屠家! 这分明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好半晌,谢允才努力平复了镇定从容的表情,问那下人:“你当真亲眼瞧见,他搬去了屠家?会不会只是过去打声招呼?” 他依旧不肯死心,存了一丝奢望。 下人埋着头不敢看他:“小的瞧得真真的,那些人将东西都搬进去了,显然不是单纯路过。” “够了!”谢允气得听不下去,狠狠喘了一口粗气,才命令道,“你立刻让谢修回来见我!” 下人连忙去了。 谢允气得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想要写字平复心中的怒火,可尝试了好几次,写废了好几张宣纸,这火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索性不再压制,而是大步去了杜衡院,当着陈芳的面,对谢信用了家法,将这混账儿子抽得嗷嗷直叫。 陈芳气得上前阻拦,谁知谢允正在气头上,竟丝毫不肯收手。 她用身子护住谢信,荆条便狠狠抽在她身上,痛得她浑身抽搐。 就连谢仪去拦,都被谢允抽了两下。 陈芳看在眼里,当即气红了眼,抽出小刀直接戳在了谢允屁股上。 谢仪当时正拉着谢允的手,皱着眉头劝说:“四弟这次的确闯了大祸,父亲给他一顿教训也是应该的。 只是父亲不该下手这样重,四弟还要参加秋闱,若是现在伤得重了,让他不得不卧床养伤,无法温书准备科举,岂不是要耽误了他的前程?” 谁知他正说着,陈芳就从背后给谢允来了一刀。 “啊——”谢允疼得凄厉惨叫,吓得众人齐齐色变,陈芳也惊骇地松开了手里的刀。 谢仪心念急转,立刻意识到此事绝不能传扬出去,必须遮掩下来,不能让人知道陈芳刺伤了谢允! 否则她身为妻子,刺伤丈夫可是大罪! 于是他眸光一冷,果断大步上前,抬脚踹倒了一个丫鬟,厉声呵斥道:“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竟敢刺伤老爷!” 丫鬟被他踹得痛苦不已,闻言瞬间惨白了脸色,惊慌地反驳道:“不是奴婢,是夫啊……” 她想说“是夫人”,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谢仪用力踩住了脖子,很快便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仪警告地看向屋内的其他下人,见她们全都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胡言乱语,这才冷冷说道:“堵了这贱婢的嘴,将她拖下去审问,一定要让她供出幕后主使!” 说完他又迅速扶住谢允:“父亲放心,胆敢刺伤您的贱婢已经被拿下,您不会有事了。” 谢允低垂着眼眸,什么也没说。 刚刚他虽然没能及时回头,看见身后那人的脸,但他闻见了陈芳身上的味道。 陈芳这段日子一直病着,不仅经常喝药调理,还会用安神香,以免夜里噩梦。 那种味道,他绝不可能闻错。 不过现在不是拆穿他们的时候,谢仪是他儿子,从小到大一直十分优秀,这次春闱更是有望进入一甲前三,夺得状元。 他不能毁了这个优秀的儿子。 陈芳刺伤他的事,只能私下解决,绝不能传扬出去。 谢允努力压下心底的怒火,轻轻应了一声:“一定要好生审问!” 那可怜的丫鬟原本还期冀谢允能够拆穿谢仪的栽赃陷害,听闻这话,她瞬间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眼眸中的光彩也彻底暗淡下来。 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谢仪让她背上刺伤主子的大罪,谢允也默认了他的栽赃。 她便再无生路,只能像李昆和翡翠那样,替主子背锅惨死。 被人拖出去的时候,丫鬟泪如泉涌。 她直勾勾地看向谢仪、谢信、谢允和陈芳的方向,又一一扫视过屋内所有伺候的下人,惨白的小脸上只剩下嘲讽和恶毒的诅咒。 今日你们眼睁睁看着我被主子栽赃,他日你们也会跟我一样,被主子冤枉惨死! 还有谢仪、谢信、陈芳和谢允! 你们这样草菅人命,今后一定会遭报应! 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们! 丫鬟很快被人拖了出去,可她那双充满怨恨的眸子,却看得所有人遍体生寒。 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谢仪主动打破了这份让人压抑的安静:“父亲,我和弟弟扶您出去,您的伤必须立刻处理。” 谢允脸色极冷:“立刻让人请太医!这伤有些深,外头的大夫我不放心。” 谢仪面不改色,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冷脸:“是,我这就让人去请太医。” 等太医赶来,为他处理好伤势,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谢允伤在屁股上,虽然并未伤及要害,可那小刀刺得有些深,已经伤及骨头。 太医不得不用烈酒为他清洗伤口。 烈酒的刺激让谢允疼得嗷嗷惨叫,浑身都在不停抽搐。 是以太医折腾了许久,才终于帮他处理好伤口,上药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