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听出对面人的声音是谁。 段殷。 虽然段殷说出道歉的话,也做出道歉的事,但这也不妨碍宁惜不想原谅他。 宁惜果断挂断电话,顺便拉黑这个号码。 但她刚坐上车,又有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接通,还是段殷的声音。 “你当然有不原谅我的权利,但我也是想真挚地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这回宁惜也没着急挂了。 她知道不让段殷把话说完,段殷肯定会用各种各样的陌生号码骚扰她。 “然后呢?”她语气冷漠,“你说完了吗?我可以挂了吗?” 段殷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说:“没有。我想问你,既然你已经接受我的道歉,那我们是不是还能当朋友? “毕竟要真论起来,当时我不仅没能害到你,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才是吃亏最大、真正受到伤害的人吧。”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宁惜笑道:“你那叫活该。” 当时那情景已经是箭在弦上,如果她真的是一个普通人,她绝不可能有一丝脱困的机会。 段殷承认得很爽快:“是,我是活该,那我也的确遭到报应了。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就当那件事没发生,我们扯平?” “不能。”宁惜直接怼回去,“我拜托这位粤圈太子爷,以你的身份地位,你要是想跟谁交朋友,动动手指头就会有无数人奔向你。 “我不知道你又看中我身上哪一点觉得可以利用,但不好意思,我不会再给你靠近我的机会。 “麻烦不要再来骚扰我。 “你要是还想给我送钱我不会拒绝,但别的一切都免谈。” 宁惜又挂了电话。 不过这次段殷倒是没有再打过来。 宁惜不管她有没有误会段殷,不管段殷究竟是不是真心实意道歉、是不是真想和她交朋友。 要想安全,那就不要靠近危险源。 段殷就是那个危险源。 宁惜车开到一半,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另一个危险源打来电话。 因为恒泰集团的总部在京市,所以就算宁惜有意想远离白陆瑾,也没有删除他的号码。 当看见白陆瑾的名字出现,她犹豫几秒,还是选择用蓝牙耳机接通。 “前两局那两个举牌叫价的,哪个是你的人?”宁惜率先发问。 就冲那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既然其中一个是段殷的人,那另一个不必猜都知道是白陆瑾的人。 白陆瑾也没惊讶宁惜能猜出来,温润笑声:“七千万成交价的那个。” “挺好。” 宁惜和白陆瑾没有什么明面上的矛盾,所以她也乐意看见段殷出更多血。 知道前两局都是谁的人后,宁惜心中有个猜想。 但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 两人隔着电话线,白陆瑾却仿佛能看见她纠结犹豫的表情,主动开口问:“你是不是想确定黄金树是谁买下来的?” 宁惜沉默。 但不回答往往就是答案。 白陆瑾也没卖关子,“其实也算是比较明显了,的确是苏老。” 宁惜没忍住问:“他居然有那么多现金吗?” “没有。” “那他哪来的钱?” 这回轮到白陆瑾沉默。 宁惜有点着急地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一亿是他强行拿出来的,那我可以退给他。” “也不算强行拿。”白陆瑾终究还是说出真相,“苏老把庄园给卖了。” 宁惜愣住。 她回想起上次见到苏家庄园带来的震撼感。 她当时还羡慕呢,要是以后等她老了也能住进这样的房子养老那该多好啊。 没想到苏老竟然把它给卖了! 黄金树要作为最后一件拍品拍卖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出去,但是嘉德拍卖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 有心之人稍微打听打听也会知道。 “苏老是专门为了买下黄金树才会卖掉庄园的吗?”宁惜喉咙干涩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宁小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白陆瑾这话说得就很重。 他用到了“求”这个字眼。 宁惜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苏老最近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不是很好。 “此时此刻,我只是以一个曾经接受过苏老帮助的晚辈身份,没有任何其他目的地求你,能不能去见见苏老?” 宁惜将车停在路边,沉默了许久。 白陆瑾也没有催她,同样在电话那头保持沉默。 大约五分钟后,宁惜还是选择同意。 “你的七千万加上苏老的一亿,还有上次苏老送的开业贺礼。 “如果这样我都不愿意去一趟,那我也太不识好歹了。” 白陆瑾一喜,但在他开口之前,宁惜的话打断他的幻想。 “但我的原则不会变。去见苏老的人只会是宁惜,不可能是别人。” 白陆瑾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宁惜愿意去已经是喜事一桩,他只能不去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