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苏香染满脸惊愕地呢喃道,她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这件事呢! 毕竟过去这两年里,她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忙得不亦乐乎,哪有闲工夫想这些儿女情长之事啊。 她甚至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的这个时代,女子通常在十五岁时便定下亲事,最迟十八岁就得嫁人成家了。 可如今她这个身份已然十六岁了,也就意味着极有可能再过两年时间,就要嫁作人妇。 想到这儿,苏香染不禁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婉言谢绝孟夫人的一番好意。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听见有人高声禀报说二少爷孟士嘉到了。 孟夫人听闻此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这孩子今日怎会如此之早便回来了?” 一边说着,她赶忙吩咐下人将儿子迎进屋内,并转头对身旁的丫鬟说道:“快去端点枇杷梨汤过来,这几日天干物燥的,给他去去火气。”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量颇高的少年走了进来。 孟士嘉今年十四岁了,正是从少年往青年转变的过程中。 不管孟老爷人品怎么样,这皮相、身高都还是很不错了,得了父亲遗传的孟士嘉这会儿已经同龄人高出了许多。 而且这面容也略微有些长开了,不再是两年前那般稚嫩的模样。 孟士嘉遂一进门,目光便不自觉地落在了母亲手边那厚厚的一叠银票上,虽说心里有些好奇这一大笔钱究竟从何而来,但终究还是没有过多追问。 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孟夫人行了个礼,请安问好,而后又微笑着朝苏香染点了点头,打过招呼。 两年的时间里他对苏香染的称呼,不再是“嫂嫂”,而是亲昵地唤道:“小染姐,我这几日都未曾见到你,莫不是家中生意太过繁忙,以至于抽不出空来书院来看我?” 孟老爷刚刚“离世”那会儿,大少爷孟士蕴离开了书院,至此孟士嘉便一个人留在书院里求学。 这学院虽然是不大,可是那里的院长是举人,而且那人早年是在岳麓书院读过书的,所以这里的求学制度很多是比照岳麓书院来的。 其中有一条硬性规定,就是学子必须住校。 因此大哥回家继承家业后,年仅十二岁的孟士嘉难免觉得孤单,而那段时间孟夫人身体不好,孟士蕴又忙于生意,所以看顾孟士嘉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原主在做。 送个东西,送点银钱,有时还会送点吃食,所幸两个人年岁也不是很大,也就没有刻意避嫌。 倒是这两年,苏香染来了以后,这个身体开始发育了,而且容貌也越来越往她自身的外表“靠拢”。 她也渐渐和孟士嘉开始避嫌。 即便知道这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命定的那个人,可是面对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她实在也是不想多做纠缠,至于以后如何,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孟士嘉看苏香染不说话便补充道:“小染姐姐,最近这天气开始转凉了,早晚温差大,你穿衣一定注意,实在不行就让人随身带个斗篷,穿脱方便。” “瞧瞧,我们小嘉真是会关心人。”孟夫人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感到这个二儿子跟丈夫、大儿子都不一样,“这样知道疼人也很好。” 孟士嘉得了母亲的肯定,笑着点了点头,不过这眼神却又忍不住瞥向苏香染,似乎在问——我这样做对不对? 苏香染有些无奈地道:“嗯!小嘉这样很好!” 三个人又寒暄了一阵,孟夫人才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听母亲说完,孟士嘉也说起了自己今天过来的原因:“夫子推荐我去岳麓书院读书,前些日子书院那边就已经来信了,给了我入学的名额。” 一听这事,孟夫人立马大喜过望。 岳麓书院是有名的书院,从那里出来的学子个个都是栋梁之才。 “行!那咱们就举家搬过去,到时候你在书院读书,我们就在那边城里生活。”孟夫人一锤定音,“咱们把户籍一同迁过去,以后就不回来了。” “夫人,不回来的话,那孟家祖坟?”苏香染有意试探。 “哼!自然是有人会打理的。”孟夫人冷哼一声,“虽然改了姓,可终究是留着孟家的血。再说了,他自己都不做的事情,我这‘外人’就更加没有理由替他做了。” 苏香染和孟士嘉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孟士嘉已经知道自己父亲假死且另外成家的事情。 身为人子知道父亲这事情做得不地道,但是碍于伦理关系,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