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茯谣没有回答,她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再次施针。 这一次,她施针的速度更快,力道也更重,每一针都精准地刺入孩子的穴位。 孩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但姜茯谣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手中的动作不停,反而更加快了几分。 “姑娘,这孩子的身体,恐怕……” 何御医看着孩子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出言提醒。 “闭嘴!”姜茯谣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血丝,“他不能死!” 何御医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嘴。 他从未见过姜茯谣如此失态,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姜茯谣隐藏在那副冷静外表下的另一面——疯狂而偏执。 “咳咳……” 床上的孩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出,溅了姜茯谣满身。 “孩子!” 何御医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查看。 “别碰他!” 姜茯谣一把推开他,从怀中掏出手帕,动作轻柔地帮孩子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孩子,也许是因为他那双清澈的双眼,也许是因为他那瘦弱的身躯,更或许,是因为他还那么小, “姑娘……” 何御医看着姜茯谣,眼中满是担忧。 他看得出来,姜茯谣对这个孩子,动了恻隐之心。 可眼下瘟疫肆虐,他们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去照顾一个孩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姜茯谣深吸一口气,将孩子抱起来,“但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姜茯谣,这一世,绝不会再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哪怕是拼尽全力,也要护住这孩子周全! 连日来,姜茯谣和何御医一直奔波于城中,救治病人。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越来越多的病人得到了救治,疫情也得到了控制。 消息传开,不少大夫听闻,也纷纷赶来贺州,加入到救治病人的队伍中来。 “姜姑娘,老夫这一辈子,最佩服的就是像你这样医术高明,又心怀天下的医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对着姜茯谣深深鞠了一躬。 “是啊,姜姑娘,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医术和仁心,真是后生可畏啊!” 姜茯谣看着眼前这些,或是满头华发,或是风尘仆仆的大夫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各位,我不过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罢了。倒是各位,不辞辛劳,千里迢迢赶来贺州,这份仁心,才更令人敬佩!” “姜姑娘,你太谦虚了!若不是你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我们就算来了,也是束手无策啊!” “各位放心,我会将各位的功劳,一一记录在册,禀报朝廷,为各位请功!” 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何御医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色难看至极。 “怎么了?何大夫?” 姜茯谣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姑娘,药材……用完了!” 何御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什么?!”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姜茯谣的手指微微收紧,药材用完意味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药,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病人失去生命,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周边城镇可还有药材?” 姜茯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看向何御医。 何御医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贺州瘟疫爆发后,周边城镇的药材都被高价收购一空,如今怕是……” “那就去更远的地方!” 姜茯谣当机立断,“白术,你速去邻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尽快购得药材!” “是!” 白术领命,飞快地离开了医馆。 姜茯谣在屋内来回踱步,焦虑不安。邻省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半月时间,可城中病人众多,剩下的药材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姑娘,你先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何御医看她心急如焚,忍不住出言安慰。 姜茯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想起前世自己临死前,那些所谓的亲人朋友,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如今,她既然有机会改变这一切,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何大夫,我写封信,你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务必亲手交到星罗阁掌柜手中。” 星罗阁是京城最大的药材铺,背后老板势力庞大,据说连当今圣上都要敬他三分。姜茯谣前世被困在丞相府中,鲜少与外界接触,但也曾听闻星罗阁掌柜的大名。 她铺开信纸,提笔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