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拨党项使者各自地上奏表后,有鸿胪寺的官员上前,将之带了下去。 朝堂之上,兵部侍郎薛平作为主战派的急先锋自然率先站了出来: “陛下,党项人屡犯我边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若携大胜之威,增兵西北,以建流传后世之功业。” 虽然主和派有心反驳,由于不清楚乾兴帝是何想法,加之现在前线打了胜仗,主战派正是春风得意,所以显得有些畏缩。 礼部主客司梅宾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臣以为,周将军在西北的大胜已经给予了党项人足够的惩戒, 眼下党项人已经认识到了错误,自愿上表称臣,何苦再兴兵事,不若予民修养,好彰显陛下之仁德。” 此时,内阁大学士张允站了出来,先是对着乾兴帝行了一礼,随后清了清嗓子对着百官道: “诸位同僚莫要忘了,今日我等聚集在此,乃是商讨党项李氏与拓跋部之事。” 听闻此言,主和派纷纷振作了起来,张允此言无异于直接宣判主战派出局。 既然主战派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主和派内部支持李氏与拓跋部两派的问题了。 拿了各自好处的文官们无视一众武官杀人般的眼神,开始就支持李氏还是拓跋部争论了起来。 鸿胪寺少卿林正言率先站了出来, “陛下,党项李氏久居西北,多年来与我朝多有往来,一向恭顺有加。 此次虽有犯边之举,但想必是受奸人蛊惑,加之国主李元吉迅速上表称臣,其诚意可见一斑。 若我朝扶持李氏,以李氏在西北的根基和威望,定能稳定西北局势,保边疆安宁。” 支持拓跋部的光禄寺丞赵启不甘示弱地站出来反驳道: “陛下,拓跋部实力雄厚,兵强马壮。其部众在西北草原上纵横驰骋,威名远扬。 我朝可引以为西北之坚实屏障。且拓跋部之人更为勇猛善战,民风彪悍,在抵御外敌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 若能为我所用,未尝不可为一统江山之助力。” 吏部员外郎孙逸站了出来道:“陛下,李氏一族在西北经营多年,对当地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 他们与西北各族关系错综复杂,若是仍由他们击败拓跋部,其必然可以快速恢复元气。 诸位大人莫要忘了,当初党项人对前朝是多么恭顺,最后还不是一只养不熟的畜生。 谁能保证若是党项李氏恢复了元气不会再叛变。” 工部主事钱武站了出来,大声说道:“陛下,正如赵寺丞所言,拓跋部兵士皆勇猛无比。其人不喜耕作,唯好豪夺。 若是这拓跋部灭了李氏,实力大涨又该如何?” 朝堂上,总体是分为太子党与支持其他二王的官员。太子党支持的是李氏,汉赵二王的党人便支持拓拔部。 乾兴帝微抬眼眸,看着太子与汉赵二王。 “太子,你监国多年,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吧。” 太子走了出来,开口道:“父王,依儿臣看来,无论是哪方取胜,都对我大鲁不利。 况且,不论是李氏还是拓跋部终归是外族,古往今来岂有靠外族兵马镇守边疆之事,无易于养虎为患,终遭其噬。” 汉王站了出来道:“大哥此言在理,但我朝在西北地区力量本就薄弱,如何向党项人内部投射力量。 其二,拓跋部虽一时占了上风,但终究底蕴不如李氏,若无外力,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太子此时也是转头看向了汉王,“那照三弟你的意思,是要支持那拓拔部了。” 汉王提高了音量道:“那拓拔部本弱于李氏,若是我们能从外部支持拓拔部,促使其与李氏两败俱伤,方可使我西北边境安定。” 随着汉王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了朝廷真正的决策者,静静等待着乾兴帝的最后决策。 乾兴帝看了眼太子又看了眼汉王,太子一党似乎在当初为周祖义说过话啊。 乾兴帝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汉王去全权负责此事吧。” “臣等遵旨。” 汉王得了乾兴帝的旨意,心中暗自欣喜,知晓在这次交锋中父皇有意扶持他的势力,下朝后便召集幕僚们开始开会。 汉王端坐于主位,神色间难掩兴奋。一众幕僚纷纷拱手行礼,静待汉王发话。 汉王微微抬手,道:“陛下委我以党项之事重任,此乃我等之机遇。诸位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一位年长的幕僚率先开口:“殿下,如今陛下虽已决策,但我等仍需稳住那党项李氏。” 汉王来了兴趣,看向那幕僚,“还请先生教我。” “今日朝堂之事若是那些党项人愿意使银子,想知道必然不是难事,接下来他们必然会登门拜访。” “先生的意思是?” “送来的好处全部照单收下,其中好物献予陛下。对党项人则是口头承诺,绝不做什么实际动作。” 汉王思索片刻后,轻鼓着掌,“先生此计甚妙,如此一来他们两方都要讨好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