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左右环顾,伸出手来,让大家全都停了下来。 “大人,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南汐道:“动物们天生警觉,只有遇到危险才会如此藏匿行踪,你们不觉得,这林子的猎物有些太少了吗?” 听得这话,大家的兴奋劲一下子过去,都冷峻了下来,纷纷拔出腰间佩刀。 “大人,若是有异,我们应尽快原路返回,将此事禀告,携御林军前来调查。也不知道其他方向的人是否也碰到同样的事。” 南汐却担忧的看向那黝深之处。 树木高低错落,将路挡得严实,她似要透过那层层叠叠的翠绿望向尽头。 只怕李宁祁走在他们前头已然入了林子,来不及了。 想到他有可能遭遇危险,南汐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这人昨夜还说这个方位有一山谷,从上可望见一谷枫叶美景。 她抿唇道:“你们先行回去,我还需往前探探。” 刑部诸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原本的怀疑与不认可全都烟消云散。 自从谢南汐执掌尚书一位,公正严明,刑部处事再也不似从前。 他们依着心中律法,自也寻回了初入官场那满心朝气盎然之情。 拱手抱拳,无一人离开。 “属下愿与大人共进退!” “是啊大人,您莫要扔下我们,此事蹊跷本就是刑部管辖范围,就让我们陪您前去吧。” 南汐哪里肯让这些人跟着自己遭遇险境,但她也深知这些部属之心,就如同她在盘鸣涧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一般。 风声呼啸,树梢上三两只飞鸟受惊扑扇着翅膀飞离。 空气凝固,危机四伏。 南汐搭弓举在胸前,面色肃然。 刹那间两匹白虎从夹道而出,扑向了最近一人的坐骑,那锋利的獠牙尖锐,在阳光下泛着令人胆寒的死亡冷冽。 它们浑身暴戾,双目不知为何,呈现一种怪异的赤红之色。 呜嚎声起,两匹马儿被咬得鲜血崩出,一下子将上头的人也掀翻在地。 十几匹马儿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乱了阵脚,再也不受控制的狂奔了起来。 眼瞧着那白虎咬死了马便张开血盆大口要咬向那倒在地上之人的脖颈上。 南汐怒极大喝一声,双箭齐出! 羽箭扎进白虎的身上,让它们一时吃痛,但依旧落下了巨爪,将两人臂膀上的肉生生撕下了一大块。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更是让那白虎嘶吼更甚,陷入癫狂。 飞身下马,双腿腾空,腰肢在空中扭转之际拔出了侧腰的匕首。 狂奔而上,在白虎咆哮着再张开血盆大口之际,匕首插进一只老虎的右眼之中。 剩余的人也从受惊的马背上下来,围将着对着另一只白虎发起攻势。 将受伤的人员拖出白虎的攻击范围。 南汐没有料到,即便是右眼已瞎,这白虎像是丝毫不觉疼痛一般朝她扑了过来。 伸出的利爪就在头顶,这么一爪下来,会生生将人撕做两半。 南汐手腕一转,匕首带着喷射的血液而出。 她再一刀插进白虎前肢骨缝之间,单足一点,借力整个人翻上了虎背。 剧烈的挣扎让她一时无法下手,但幸亏那骨缝处的匕首扎得很深,故而想轻易的将她甩下来也绝无可能。 “刀!” 一旁的属下立刻拔刀抛向了她。 似乎是感应到了危险,白虎调转了方向,朝着树干便要撞过去,企图将背上这人撞飞。 一手把住匕首,南汐曲腿腾飞,倒过了身子,足尖一挑刀柄,那刀转变方向直直向下。 被她伸手反扣握住,松开匕首的一瞬间,整个身子离开了白虎,双手合握住刀柄咬牙用尽全身力气,俯冲而下。 白刃扎进老虎的后颈处,手腕一扭,传来关节崩坏发出的“咯吱”声响。 拔刀一踩虎背翻身落地。 血点溅上她的侧脸,玉冠已落。 发丝随风飘扬开来,她一袭红衣,横刀在前。 另一只白虎再伤二人后也被斩杀于部属们的乱刀之下。 南汐扬眉,眸光闪着凛冽杀意对着前方吼道:“尔等鼠辈!藏头露尾,真当我刑部之人是吃素的不成!” 不止是她,属下们也背靠着将伤者围在了中间,警惕的看向四周。 那白虎出现的极不寻常,更是在被砍伤后依旧不惧痛楚反而愈加凶猛,再加上那对令人毛骨悚然的红瞳,可见是有人驯养特意放入林中所为。 初入林子所打到的麋鹿恐怕也是因为这不速之客一时乱了分寸才送上门被南汐捕获。 四周树木之上,树叶的“沙沙”声纷乱响起。 传来一陌生的阴沉警告。 “若是大人不继续入林,可保您与这些人的性命。” 南汐心中一颤:这些人真正想杀的是李宁祁。 那拦下他们的已经如此之众,密林深处又该有多少人等着他。 愤怒的火焰焚烧而起,她将刀插进土里,撕开下摆的红色锦袍,用布条将一头乌发高高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