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中, 李无忧手中正握着一把纸牌,和几个狱友围坐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出牌啊,李将军。”一个满脸胡茬的狱友催促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李无忧正欲出牌,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无忧手上动作顿了顿, 就听牢门外传出声音, “将军,陛下醒了,他要见您。”狱卒上前,恭敬的打开牢门。对着李无忧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无忧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放下纸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走吧。”他淡淡地说道,跟在狱卒身后,一路被押送回宫。 对于谢惊鹤一醒来就要见他的行为,李无忧不做评价…… 然而,人是见到了, 不过叙旧,指责,失控,一切的行为都没有。 谢惊鹤苍白着脸,黑白分明的眸子久久的落在他的身上, 然后……给李无忧贬了官。 “拥兵自重,意图不轨。” 好大一顶帽子扣上来, 没给李无忧解释的机会, 李无忧直接贬为庶民,离开京城。 这也间接证明了,谢惊鹤听从了他人谗言,认定他“谋反”。 圣上的谕旨悬在他身前,李无忧单膝跪在地上,很久没有接过。 朝堂上一时之间连针落下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李无忧接旨,代表兵权重新回到了皇帝手中,自此他再也无法接触权力中心。 李无忧不接旨的话…… 朝中一些官员头低低的垂着,官服下的手捏紧, 神色晦暗。 良久…… “陛下,万万不可啊。目前边境战争虽然告一段落,但是那是因为有将军镇压。自先帝死后,奸佞当道,大虞在内争斗不断,国力日益衰弱,是李家将为吾等守住这大好山河,如今仅凭那伙贼人的一面之词便定了将军的罪!实属让老臣寒心呐皇上!” 卫尉卿岳青山上前一步呕心劝诫。 左相已死, 丞相一职险些被谢惊鹤废掉, 若不是右相长孙恒尽表“忠心”,那场政变险些波及到他。 不过自此,左相之位便有所空缺。 未曾新立。 更是因为左相的缘故,本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公地位也受到了波及, 李武元当年救国有功,本要被设立太尉之职,但李武元不幸离世,这一职也因此被暂放, 后来因为李无忧不必担任太尉就在将士、以及各个军队间拥有极高的话语权。 这让皇帝对他生了疑心。 而太尉若是设立, 李无忧所拥有的权利对当时的皇上来说太过于危险了, 因此便也一直迟迟未曾允诺给李无忧三公之职。 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将军一职慢慢高于三公, 毕竟那时整个朝中风气都是重武轻文, 这种风气一直延续到了至今。 “ 卫尉卿这话太严重了……” 岳青山看向御史大夫赵国忠。 后者缓缓上前一步,弯身进言, “我大虞将士如过江之鲫,又岂会差李将军一人?” “如今兵权旁落,陛下允给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这刺杀之人却是出自李家军。” “事关皇上性命,那可是大事中的大事,然刺客皆已身亡,死无对证。” “将军纵使未有反叛之心,也有管理部下失职的罪责。陛下受了危及生死的刺杀。” “依老臣之见,陛下此番决定已经是宅心仁厚。” “岳 卫尉卿话里话外捧高李大将军,却指责陛下。这话实属不该。让老臣不由得怀疑 卫尉卿所效忠之人究竟是陛下,还是李将军……” 李无忧眯着眼看向那御史大夫赵国忠。 “将军,还不接旨,莫非想要……抗旨不尊不成?”他催促道。 大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焦灼起来。 “御史大人,话也不能这么说。那刺客指认岂可作数?若以后判案断案都偏听一面之词,依臣所看,我们大虞也不需要再设大理寺了。” 苏晨:“……?”我吗? “说起这个,启禀皇上,李将军在行刺之事后,被押送至大理寺,这么多天,那大理寺的苏大人可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廷尉卿趁机上前参了苏晨一笔。 彼时躲到后面仿若鹌鹑的苏晨:“……” 他就知道! 自从额外开设了大理寺这个部门后, 这 廷尉卿就跟担任大理寺卿的苏晨格外不对付。 这也属于同行之间相互诋毁了。 苏晨立马出列行礼。 “启禀皇上,大理寺自开立以来直属皇上您亲自断案,里面都是涉及大案要案的大人物,您未放话,臣也不敢对将军动私刑。恳请皇上明鉴。” “哼!说得好听,大理寺向来审查严苛,这李将军去了你那反而吃得好,睡得好!微臣看他就是包庇同党!” “你个老贼,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苏晨也是个暴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