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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1 / 1)

“杨嫔与张美人相继有孕,尚未册封,宓常在还未有皇嗣便连升四阶,臣妾恐怕难以服众。”皇后意外皇上顺湘苑恩宠的程度,她并非是担心皇上过于宠爱了宓常在,这句也是实情,旁人听了也就罢了,她既是皇后,必要规劝皇上一二。

但她心里清楚,皇上做惯了那位子,既是早有给宓常在抬位份的心思,必然是不会理会旁人如何去说。

?窗透进的光影照到男人脸上,叫人瞧不分明其中的神色。李怀修拨了下手中的玉石,“宓常在甚慰朕心,升为正四品才人。张美人侍奉朕已久,又怀上皇嗣,升至从三品贵人。杨嫔虽怀着皇嗣,但因新进宫位份已虞,便升至从二品贵嫔。”

皇后眸色微动,皇上倒底是有心册封有孕的嫔妃,还是只为宓常在一人。后宫嫔位可亲自抚养皇嗣,皇上既升张美人为贵人,是要张美人亲自抚养这个孩子吗?她微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脸上情绪依旧淡然,“如此,六宫嫔妃也不会多说什么。”

“臣妾还有一问。”

李怀修神色淡淡,皇后迟疑地说道:“倘若孟家有子。”

李怀修眼皮子掀起来,平静地开口,“她不会有孩子。”

皇后心底倏然一惊,为敛下眼,“臣妾明白了。”

“公主!公主!皇上与娘娘正在里面......”

屏风外,传进嬷嬷焦急地唤声,似是怕惊扰了殿里的主子,极力压低了声音,前面的孩童捧着一卷练字的宣纸,也不顾后面乳母的追喊,小跑着进了殿里。

“父皇,宝珠方才又写了几个字,母后说宝珠的字大有进步!”宝珠绕过屏风,孩童稚嫩的脸跑得通红,后面的乳母这才跟上,差点跑断了气,她这把老胳膊老腿,可真是跑不过伺候的小祖宗。

乳母战战兢兢地跪下身请罪,“奴婢未看顾好小公主,求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李怀修接了宝珠手中的大字,面上褪下了方才冷漠疏离的脸色,待女儿时,便多了几分耐心温和。皇后当作未察觉皇上改变的态度,对乳母抬了抬手,乳母感激涕零地退出了内殿。

殿内只剩下了三人,宝珠捧着宣纸给父亲看,“宝珠进步这么大,父皇快夸夸宝珠!”

李怀修失笑,抚了抚女儿的发顶,“宝珠练得很好,想要父皇给你什么奖赏?”

宝珠没先去要,把宣纸翻到第四张,“父皇,这是阿娘教给宝珠写的字,阿娘说宝珠的名字是父皇亲自起的,寓有珍宝之意。阿娘说父皇很疼爱宝珠,但父皇也很忙,整日有烦心的事,阿娘要宝珠变得越来越好,让父皇见了宝珠就欣慰开心,什

么劳心的事都忘了......”

李怀修脸色寡淡下来,眼眸很深,“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

“没人教给宝珠,宝珠只是......只是想阿娘了。”宝珠眼圈越来越红,呜咽两声,“哇”地哭了出来。

皇后听了全程,诧异宝珠小小年纪,居然是如此聪慧。阮嫔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倘若她自己能知足,也不至于会落得这般境地。诧异之余,皇后又不禁惋惜,倘若宝珠是她亲生的孩子,或者自小就养在身边,该有多好。

她微抿启唇,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皇上的脸色,皇上虽厌恶阮嫔,倒底是疼爱这个女儿,她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便起了身,温柔地拉过宝珠的手臂,“皇上,阮嫔虽有过错,却也是宝珠公主的生母,偶尔见上两回,想来也不碍事。”

李怀修拧着眉,良久道:“罢了,知会上林宫一声,你遣人去看着,莫要她生事。”

皇后屈膝应了话。

待圣驾离开,皇后便安排了宝珠与阮嫔想见的事宜,遣了宫人看着。不过宝珠聪慧,即便阮嫔挑唆,想必宝珠也不会照着阮嫔的话去做。小小年纪,心性如此,确实难得。

皇后坐在案后,翻阅这月的后宫用度,张美人有孕后与平常无异,除却宫里换的用度,倒没别的支出。不过这杨嫔,确实太过骄奢。杨嫔出身高,入宫后又颇得圣宠,六局巴结都巴结不过来,吃穿用度无一最好,而今怀上皇嗣,这承明宫的花

销是越来越多大。

这些账册每月都会由皇上过目,既然皇上未觉有什么不妥,她也不会去多言。

“娘娘,晌午的午膳可还要御膳房送小公主最爱吃的乳鸽汤?”文竹从殿外进来请示。

皇后放下了账册,揉了揉额角,摇头道:“拿去上林宫吧,让宝珠陪着阮嫔用个安生的午膳。”

即便阮嫔已降为常在,毕竟是宫中的老人,私下里,娘娘已习惯了叫上一句阮嫔。

“小公主聪慧,娘娘待小公主的好,小公主会记在心里。”许久,文竹忍不住安慰娘娘一句。娘娘养了小公主倒不如不养,小公主记了事,心心念念只有阮嫔这个生母,养恩终究大不过生恩。也不知待成年知事,可记得娘娘的恩情。

皇后毫不在意地笑笑,“记不记在心里又能如何,本宫本也是做个顺水人情,没放到过心里。”

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公主,这江山大统,还是要承继到男子手里。

乾坤宫

全福海候在一旁研墨,今儿后宫几位主子升位的大事儿堆到一起,皇上正提笔拟旨,但他见皇上好一会儿迟迟未落下笔,禀着气没敢开口打扰,不知皇上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了。要他说,新进宫的孟氏女、怀了皇嗣的杨嫔主子、张美人主子

升位份都无可厚非,最不对劲儿的地方,就是皇上提了尚无功劳的宓常在品阶。宓常在进宫到现在,做得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侍奉好了皇上,哄得皇上一日不见宓常在,必要问他宓常在的动静。

全福海撇了撇嘴,也不敢叫皇上瞧见。

末了,皇上也没写下圣旨,撂了笔,全福海立马下腰,李怀修转了转扳指,“备驾,去顺湘苑。”

冬日已寒,彼时明裳正试着内务府送来的窄袖胡衣。大魏朝建朝之初,太///祖爷便准允与胡人通商,由此行动便利的胡服慢慢传入了上京城。然祖宗规矩不可废,胡衣也只能在府邸穿穿,到外面还是要着阔袖襦裙,入了宫,身为嫔妃,更是不

能随意决定自己的衣着。皇上又看重祖上的规矩,几番下令不得在宴席时穿胡人衣着,因而,六宫嫔妃更是没人敢违背皇上的旨意。明裳这身襦裙并非正儿八经的胡衣,虽是窄袖配珠,裁成齐胸掐腰,仍旧是中原样式。

她挽上披帛,足尖点地,柔软的腰身向后压下,回眸一笑间便是千娇百媚的姿态,内务府送衣裳的小宫女几乎看痴了,听闻宓常在得宠,却不知是怎个得宠法儿,而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般柔软纤细的身段,风情妩媚的姿容,怕是六宫里找

不出第二个。

对上宓常在的笑眼,小宫女脸一红,倏地低了眸子,颇有局促。

明理了理衣摆,扬笑,“衣裳做得不错。

辛柳授主子的意,打赏了那小宫女,小宫女摸了摸沉甸甸的荷包,又惊又喜,都说到顺湘苑送用度总有好处,六局六司都争着抢着,果然是如此。

小宫女谢赏出了永和宫,明裳没等换下衣裳,就听到圣驾已经到了殿外。

她便不急着换下来,穿着明艳艳的一身襦裙去迎了圣驾。

这女子在他跟前,一向穿得跟朵娇花似的,李怀修乍一看觉得无所谓,待看仔细了那衣裙的款式,脸色便沉了下来。

全福海瞧见宓常在的打扮,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嘴唇猛地哆嗦了两下,宓常在这又是在做什么,怎么敢在宫里穿着胡人的衣裳,这是不要命了!

“大胆!”李怀修眸色微沉,伺候的宫人见皇上骤然震怒,惊慌失措地扑通跪到地上,全福海也吓了一跳,跪到皇上身侧。

唯独明裳,无辜地抬了眸子。

李怀修上前一步,拎了拎明裳那身衣裳,眼底冷沉,“朕三令五申禁止魏人着胡衣,六宫更不得有嫔妾穿胡服,你今日,是越来越胡闹了。”

帝王便是帝王,再宠着你,触到了那层底线,便也不会再纵容下去。

旁人不知,全福海却是知晓皇上为何这般态度,当年皇上亲征,胡人作乱边境,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今岁又在北地犯乱,扰得前朝不得安宁,皇上便越是不可容忍。皇上面上看似宽容,御极后休养生息,安抚民生。却也最是小气,倘若

人人效仿胡人风气,养得忘了旧俗,忘了老祖宗,那还得了!

皇上最是忌讳这个了。皇上刚要给宓常在升位份,宓常在就闹了这一出,也不知日后宫里还有没有宓常在的位子。

明柔柔的小手握住了李怀修的掌心,轻捏了两下,这回李怀修没由着她,冷脸把人甩开。力道重,明裳惯性地侧了侧身子,轻咬起唇,温声,“嫔妾记得本纪中曾考,建朝之初,先太///祖受困陇野,幸得胡人阿蛮引路,才得以脱困。太///祖爷

感激,不轻视阿蛮乞儿身份,厚禄以赏,与其称兄道弟。而阿蛮恰又是帅才,替太///祖爷开疆拓土,才打下了大魏的江山。”

李怀修闻言冷笑,“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太///祖坐拥江山后,那阿蛮生了歹意,引胡人企图逼太///祖以禅位。如此狡诈恶毒,何以配得上太///祖会心相待!”

明裳蹙眉惊讶,“本纪上并未记载这些,却是嫔妾浅薄了。”她躲了躲,又道,“不过也可见,太///祖爷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仅命史官记阿蛮之好,厚葬阿蛮,还善待了阿蛮的家人。准允胡人与大魏通商,才治得大魏海清河晏。太///祖爷是圣

明之君。”

李怀修转过弯来,眯了眯眸子,“你是在说,朕小肚鸡肠,配不上圣明二字吗?”

明裳立即摇头,小心地勾住李怀修的指骨,李怀修皱了皱眉峰,不耐烦地再次把人甩开,却听那女子十分讨好地表示忠心:“皇上贤德圣明,堪比太///祖!”

眸子跟星辰似的亮,巴巴地看着他,李怀修斜睨了眼,转了转扳指,倒没再讥讽她,心底的火气却依旧没消。倘若他给她开了先例,叫旁人得知,圣令朝令夕改,又将大魏皇室的尊严置于何地!念此,李怀修脸上没了表情,必然不能再由着这

女子。

明裳锲而不舍,软声细语,“嫔妾听闻,南昭王引军北地,北地胜仗,胡人驯服,今岁年关朝贡,哈图王也会进京送上贡礼。嫔妾还听闻,先帝爷在位时,北地蠢蠢欲动,都是皇上亲自镇压,料想,那哈图见了皇上,纵使有满腔愤懑,也必然是

畏惧胆颤,害怕极了工震怒。”

“嫔妾这身衣裳,虽有胡人窄袖配珠,但底色样式都是以大魏为主,胡人归顺臣服,嫔妾以此给皇上跳舞,皇上不喜欢嘛?”

边说,那只小手又去缠李怀修的手掌,这女子满口的花言巧语,总能变着法把黑的说成白的。

李怀修不想让她得寸进尺,规矩就是规矩,他纵容她那些得趣的小性子,一旦触及正事,他也不会再由着她。

他正要厉声训斥,那人先黏糊糊地贴了过来,十分无赖,“嫔妾还听说,南昭王招降北地,还带了几个绝美的舞姬回京,皇上都能允那样的女子进宫,怎么就不能让嫔妾穿成这样了。嫔妾不管,嫔妾也能学舞姬跳舞,皇上不准把她们带进来。”

李怀修身子微僵,眼眸低下来,睨着怀里蛮不讲理的人,忽然明白这女子今日为何故意要这样跟他作对,心里那股被人违逆的火气,竟也不知不觉间散去了。

他挑了挑眉梢,却故意没给她好脸色,“你听谁说的,朕要纳那几个舞姬进宫?”

怀里的女子忽地愤愤扬起脸蛋,“皇上这么说,那几个舞姬确实存在了。听闻胡女妖娆美貌,也不知是不是比嫔妾还要好看,皇上没来嫔妾这儿的几日,是不是都召幸那几个舞姬了......”

这女子小脸幽怨委屈,小嘴却跟崩豆子似的喋喋不休,便是由舞姬的存在,也轮不到她质问,更何况本就是无稽之谈。

永照生性顽劣,带胡姬回京,便叫他训斥一顿,灰溜溜地把人送回了北地,何来她口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李怀修听得脑仁儿疼,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那些舞姬现在应已经回到北地了,朕何时像你说得这么荒唐!”

“在朕面前这般放肆,还有没有规矩!”

明裳泪眼巴巴地看着男人,“皇上没骗嫔妾?”

李怀修懒得理她,“朕为何要骗你?”

“嫔妾就知道皇上最是贤明圣德!”明装踮起脚,柔软的唇瓣吧嗒亲到男人侧脸,李怀修微顿,脸色直接黑了,扫了眼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宫人,铁青着脸,“胡闹!”

这么一闹腾过去,李怀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揪着明裳的衣裳不放,入了内殿,全福海跪在台阶上,冬月的天,脊背却早已是被凉汗湿透,他拍拍衣袖的泥土站起来,心惊胆颤地自语了一句,怪不得宓常在得宠呢,六宫主子的胆子加起

来,都比不上宓常在的大。

明裳穿这身衣裳纯粹是为了新鲜好看。刚开始做的时候,绘如曾委婉地劝过她,明裳没放在心上,皇上再看重规矩,也是男人,她可不信皇上不喜欢。只是她知晓进退,那位的圣怒并非作假,经了今日,再不能有下回。

全福海已经吩咐宫人去传午膳,这回里头还不见动静,大抵宓常在已哄好了皇上。

内殿暖意融融,李怀修起了身,捡起中衣披到肩上,这女子怕冷,内殿早早生了炭炉,内务府没人敢得罪她,送的都是好炭。李怀修畏热,每每到这女子这儿,都热得不舒坦。他压了压眉心,想到这女子生性娇气,便由着她折腾,也没多训斥

什么,冻着了,又该跟他闹腾。

李怀修趿上鞋,将要站起来,床榻里的人才滚到边上,拉他衣袖,“皇上要去哪?”

“朕前朝还有政务。”李怀修拂开她的手,随意敷衍一句。

方才还好好的,也不知这位变脸怎么变得这么快。明裳蹙眉不解,自然不知晓,皇上是嫌弃她这儿太热,热得没了耐性。

明裳换上案头放着的中衣,系了腰带,赤着白玉般的小脚,也没穿鞋便下了地,难得勤快一回,没让李怀修使唤宫人,自己去伺候更衣。

李怀修待她没有过好脸,屈指弹了下明裳的额头,“去把鞋穿上!”

明裳捂着眉心“唔”了声,听话地去趿了一只素缎的玉兰花纹样的绣鞋。

难得这人如此乖巧,李怀修扫了眼身前低眉顺眼伺候自己的女子,些微舒心。没舒畅多久,这女子便露出了狐狸尾巴。

“皇上,嫔妾有个小小的请求。”

李怀修耷拉着眼皮,根根直立的睫毛纤长浓密,眸底是早已有洞察的深沉了然。

他根本不对这女子抱什么能听话顺从的期望。

李怀修移开眼,鼻腔淡淡“嗯”了一声。

明裳见男人没什么意外,反而很是平静,便得寸进尺道:“嫔妾伺候皇上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嫔妾想求皇上,升升嫔妾的位份....

李怀修轻轻一嗤,屈指勾起了明裳的下颌,“你伺候朕?”

侍寝数月,能得她伺候,屈指可数,满打满算一月里能有一回,也是她有事央求,倘若性子懒了,即便有事求他,也是敷衍的捋平他衣袖的褶皱,就算是服侍过。

大言不惭!

明裳毫不心虚,“嫔妾侍寝辛苦,如何不是伺候皇上。”她趁着男人神色改变之前,立即又补道,“嫔妾也不要高位,至少皇上再给嫔妾提上一个品阶。”

“从四品美人的位份,皇上觉得如何?”

确实不贪心。

李怀修松了手,漫不经心地捻着扳指,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提位份这事儿,是明裳忽然所想,皇上答应她自然好,不答应也无可厚非,毕竟她没有皇嗣,没有提位份的理由。

好半晌,李怀修才淡淡道:“今日朕去坤宁宫,本是要下旨,册封你为正四品才人,既然你喜欢从四品美人,那朕就......”

“皇上!”明裳眸子嗔圆,蓦地踮起脚,软软的小手抬起来,捂住了李怀修的嘴,“皇上既已下旨,怎能朝令夕改!”

那女子粉面桃腮,扬着甜笑,明眸似水,清澈灵动,情/潮刚过,余韵未退,诱人至极。

李怀修不着痕迹地转开眼光,将女子胆大包天的小手拿下来,冷冷睨她,“没规矩。”

“日后再敢大着胆子气朕,朕先撤了你的封号,再降了你的位份!”

这句话,自然指的那件胡衣,明不禁想起,一个时辰前男人只给她剩下胸口两片隐约可透布料时,眼睛都绿了,那两处掌印打得力道重,到现在还红着,留着印子,她不禁撇撇嘴。

全福海刚传了午膳,就见皇上负手,衣着整齐,神色平淡地踏出了内殿,他错愕地往皇上身后看了眼,不见宓常在。皇上这是......换作以往,不该在宓常在这儿用过午膳。

思量的功夫,听皇上沉声吩咐,“传钦天监监正觐见。”

全福海这才反应过来,今年各地兴灾生乱,眼见到了年关,也是该有天象加持皇威。不管如何去说,这大魏朝的百姓,总该知道,当今是天授,是天命所归,除了当今,没人能坐在这个位子上。钦天监得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清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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