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尾尊者先声夺人,浑身有淡淡佛光,真有几分金刚之相。
一众精怪本要随时跑路的,见此情形就被唬住了,纷纷高喊:“大尾哥,真佛陀!”
“狗屁!”聂延年呸了一口,当即拔刀出鞘,随即单手握刀,快速往前飞奔,“绽春雷!”
随着话语落下,身前身后竟有轰鸣之声,似有春雷绽放!
一时间,随着聂延年飞奔之际,春雷迸发,随人而动,有万物复苏,生机蓬勃之感。
一人一狼相差不过百步,只见春雷之声极速往前涌动,聂延年后发先至,速度竟比大尾尊者还要快。
眼见俩人已相距不到十步,聂延年身形猛然拔起,两手紧握刀柄,向大尾尊者劈砍而去。
一声巨大雷鸣炸起,四下里的精怪大惊失色,胆大的已经跑路,胆小的屙屎拉尿,分明站不稳了。
此刻聂延年手中长刀已与大尾尊者的禅杖撞到一起,只见细微佛光散出,而聂延年身上似有蜃楼气象,现出淡淡奇景,竟是山河春雷。
一击之下,大尾尊者的禅杖立时断为两截,连续后退了十余步才止住,好似方才它开的什么通全都没了效用。
也不知是佛门七品对不过武人七品,还是聂延年本就本领高强,反正孟渊看得是心驰神往,尤其是聂延年刀出如雷鸣迸发,竟使身周有奇景现出,当真是如春雷绽放一般。
“你这六神通学的可不到家,不如再回去念两年经。”一招击散大尾尊者的气势,聂延年并不稍缓,乘胜追击,每每出刀时便有雷声轰鸣,且雷鸣之声愈发密集。
身周桃树为刀风所掠,尽数摧折,又被春雷激荡,残枝断木飞的到处都是。
大尾尊者的禅杖断为两截,此刻一手执一截,双目阴沉,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奋力抵挡,“阿弥陀佛,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佛门高僧,竟扯起了绿林的黑话,当真不伦不类!
而且方才还气势十足,对上一招就立即怂了,也是好笑。
那狼大狼二早就瞧出不对,听了大尾尊者的话,当即一左一右,往桃林深处逃去。
“别让他们跑了!”聂延年大喊一声。
孟渊已经朝着狼大追了过去,任德彪也反应过来,赶紧去追狼二。
那大尾尊者想拦阻一下,却被聂延年绽春雷缠住,竟只剩招架的份!
“欺我无神通否?”大尾尊者须发皆张,气的哎呀呀打搅,癞子头上冒出佛光,两手各执断掉的禅杖,疯癫颠的大喝道:“不动金刚印!出!”
霎时间,身上散出浓重佛光,当真如狼头金刚一般。
此时孟渊早已没空去看两个七品的大战了,只是手提长刀,穿梭在桃林之中,急追那狼大。
余下的精怪也回过了神,见着孟渊提刀而来,即便知道不是来追索自己的,可也吓的赶紧跑路,竟都追着狼大而去。
一时间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那狼大是狼妖出身,腿脚十分灵便,疯了似的往桃林深处钻,孟渊紧追不舍,往里跟了几百步,便听乱哄哄一团乱麻中有清脆声音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跑什么?牛大婶你救救我呀,打雷了我要回家收衣服啦!”
“猪大娘搭把手!我给你抓过虱子呢!猪小妹别走!咱俩一块儿玩过泥巴呢!”
“鸡哥!鸡哥!咱俩两年多的交情,你……诶呦,你干嘛?你飞慢点,差点拉我嘴里!”
“狼大狼大我错啦!快快放我回家吧!”
这声音熟悉的很,好似是姑奶奶。
孟渊往前急奔百步,便见一桃枝上挂着个黄鼠狼。
那黄鼠狼棕皮白腹,四条小短腿被聚在一起捆着,倒吊在桃树上晃来晃去,分明就是姑奶奶,只不过却没见它的小包袱。
有跑路的精怪路过,小黄鼠狼就嚷嚷两嗓子,可惜大难临头各自飞,根本没人理会。
孟渊也没空搭理,直接掠过。
“啥跑过去了?”小黄鼠狼呆头呆脑,挂在桃枝上,耳听远处春雷声阵阵,而精怪已全都跑完了,不由失落的仰头看天,嘀咕道:“来个好心人救救我呀。”
此刻孟渊发力急奔,那狼大速度稍逊,却熟悉地形,在桃林中连连变换方向。
若不是刚入春的桃树还没生出茂盛绿叶,孟渊几乎要追丢了。
山中天气易变,本就阴沉的天空此刻下起了毛毛细雨,一时间桃林中水雾升腾,有氤氲气象。
孟渊咬着牙追索了里许,那狼大一个不小心,竟在湿滑地上摔了个屁股墩。
而孟渊趁机上前,双方相距已只有十余步。
“追追追!追个没完了?真当佛爷吃素的?”狼大爬起身来,抽出一长柄戒刀。
孟渊手执长刀,喘着气,也不说话。
这狼大身躯高大,几有丈许,此刻猛的嘶吼一声,当即举起戒刀劈砍而来,着实有几分气势。
孟渊不避不让,横刀去接。
两刀相触,孟渊登时觉出这狼大的力气要胜过自己,且出刀很有章法,比那黑咩白咩要强上不少。
孟渊手臂被震的微微发麻,却也没空稍缓,赶紧回转刀势,与狼大缠斗在一起。
此间桃树茂密,双方还都是长刀,挥舞之时往往一个不注意就触碰到桃树枝干。
一人一狼可不似聂延年那般刀出便有摧斩桃树的威力,每每被桃树阻住攻势,带偏长刀。
兼且春雨沙沙,地上湿滑,一狼一人先经一番死命追逐,接着又全力拼杀,体力耗费极大。
孟渊冷静下来,也不再求速取,反而七分防,三分攻,以消耗对方体力为主。
斗了不过盏茶时分,狼大挥刀便慢了许多。
孟渊虽说是守势,却也不好受。急奔加鏖战,体内真气消耗不少,也开始大喘气了。
不过狼大颓势已显,孟渊咬着牙上前,开始主攻。
一时间,狂风刀法施展,狼大陷入防守之中,可一个脚滑,肩上已被划了一刀。
伤口虽小,却也算建功。孟渊发了狠,狂风骤雨一般的猛攻。
“他妈的拼命谁不会?”狼大嗷嗷一声,戒刀拼力横斩,逼退孟渊,随即又立劈,把孟渊逼的连连后退。
那狼大却不再追,而是转身就走。
这狼大分明是胆气已丧!孟渊抽出弓箭连射,只有一箭中狼大后肩。
眼见弓箭伤敌太浅,孟渊舍了弓箭,又提刀去追。
提气狂追片刻,已然只差数步。可狼大逃命求生之心极强,孟渊拼了老命也只堪堪追上。
孟渊心知不能再追下去,否则入山太深必定生变,须得尽快拿下狼大。
心念一动,孟渊大吼一声,朝狼大丢出长刀。
一击不中,狼大闪身避开,它见追杀之人的兵器已失,便回头来瞧,却见那少年身姿却没稍停。
狼大只这一缓的功夫,便见少年已是赤手来到身前。
“死!”狼大猛喝一声,回头猛的斜劈。
孟渊就在等这一刻,见狼大举刀,猛地一个突刺,竟来到狼大怀里,两手握住狼大握戒刀的手,同时扭身,一个过肩摔,竟将高大的狼大摔倒。
这一击并不致命,却已夺下狼大的刀。
狼大来不及起身,爬着往前跑。
孟渊咬牙飞扑,当即骑在狼大腰上。
狼的腰肢是其脆弱之处,孟渊使力下压,狼大登时趴了下来。
孟渊也是发了狠,心中什么都不想,不管不顾只一拳一拳的朝狼大脑袋上砸。
一拳、两拳、三拳……
也不知打了多少拳,孟渊只觉的春雨愈发密集,血腥味儿夹杂着泥土香气,分外难闻。
再看狼大,已然没了生息,头骨破碎,红的白的流了许多,两个眼珠迸裂而出。
孟渊又砸了一会儿拳,眼见没多少气力了,才算停了下来。
大口喘着气,抬起头蓦然发觉前方竟有十几头灰狼,正自往这边探看,似想上前,又似不敢。
这是狼大召来的援兵,连精怪都不算,只是寻常山狼。
可惜到底迟了一步。
“滚!”孟渊起身,捡起地上长刀,朝那狼群怒斥。
果然,狼群略一犹豫,便缓缓散去。
孟渊以刀驻地,大口喘着气,见衣衫破碎脏污,血水早已渗透中衣,气的又踢了两脚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