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三道狼烟点燃,李四有组织的江湖高手奇袭队对既定目标发起突袭。 安南大军空巢出动,留守营寨的兵力空虚,寨中守军从来没受到过明军攻击,防御松懈。最靠近谅山城的一处营盘外,一支运粮队从城里出发运粮到营寨。遥望天边狼烟升起,潜伏道边的百人奇袭队自林中杀出,10人一组分散攻击。 运粮队中只有30几个杂兵,护着200多民夫。这些江湖高手见安南兵不成阵势,连弓箭都只有寥寥几副,顿时毫无顾忌,加速冲过去。十几个轻功好的,不再管阵型,自顾自提着长剑抢先杀到粮车前。 寻常安南杂兵哪里是对手,顿时如砍瓜切菜,不等大队赶到,这十几个高手就将30几个杂兵全部刺死。 安南民夫一哄而散,这些高手也懒得追。 负责指挥他们的锦衣卫奔过来,粗着嗓子骂道:“就你们厉害?不给兄弟们留点汤?跟你们说了多少遍,阵型,阵型,算了,我管不了了,你们爱咋样咋样。” 又下令:“把粮食全烧了。” 这些江湖好汉在意的是金银财宝,车上的粮食没人在乎。火油泼上,火把一扔,冲天大火轰然而起。 一些安南民夫逃入营寨求救,留守的安南将领将信将疑,直到望见后方火起,这才点兵过去。等他们拖拖拉拉赶到5里之外,粮食尽被焚毁,明人早跑了。 将领眼望着烧焦的辆车,压根不想去追击,但又怕黎灏责罚,装腔作势在附近随意搜两圈,正打算收兵回营,手下来报:明军在营中放火。 将领大惊。失了粮草与他关系不大,丢了营寨他可是死罪。等他带人慌忙赶回去,见营门外几具自己人尸体,营门洞开,自己的副将耷拉着脑袋迎出来。 将领问:“明狗呢?在哪?” 副将道:“混进来放了几把火,又跑了。” 将领暗暗舒口气,却冷着脸骂副将:“怎么混进来的?你们是死人吗!” “不知道。” “啥都不知道,要你有屁用。”将领一脚将副将踹倒,吼道,“加强戒备,严守营寨。”为了推卸责任,他赶紧给黎灏写战报,派人骑马送往前线。 另外几处安南营寨也受到骚扰,损失不大。但在野外的运粮队就惨了,他们早就被明军奇袭队盯上,十几支运粮队无一漏网,粮草被焚毁,连拉车的驴子骡子都被抢走。 守营的明军将领站在高墙上,早早望见狼烟,他不知道第三道狼烟是怎么回事,但知道这必定是明军自己点燃的。他想也不想,当即高举长枪吼道:“兄弟们,援军到了。杀啊。” 明军精锐正在与安南精锐拉锯,一时间士气大振,猛提一口气反冲。而对面安南铁甲兵疑神疑鬼,渐渐被压迫后退。 明军小营外,黎灏假装敲鼓,抬头望见那道独特的狼烟升起,起初以为是明军在求援,跟着见到一道又一道狼烟连绵升起,而且向谅山城方向延续。他扔下鼓槌,喝道:“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刚下令,忽然听见营墙上明军欢呼,黎灏急忙凝神去看,却见明军奋力向前,压得营墙上的安南铁甲兵连连后退。眼见形势不妙,黎灏急令再拨500铁甲兵上去支援。这时候,他身边留下的铁甲兵已经不足千人。 一刻钟后,黎灏派出的探子没回来,留守后方的将领先把消息传来:明军在后方到处烧粮,营盘被偷袭,岌岌可危。 为了推卸责任,将领把奇袭队的数量夸大了10倍,说成是近万大军偷袭。而自己指挥若定,浴血奋战,最危险时,明军已经杀入营中,自己如何如何决死反击终于把明军赶走...... 黎灏读完,不肯相信,却不敢不信。万一自己大营被击破,身边大军无粮,只能退回谅山城,如此一来不战自败。 他再次遥望营寨之上,见明军坚韧如初,始终不露败相。黎灏回头,见日影西斜,南方的一道道狼烟在天空中慢慢散开,将天空化作一片奇异的红黑色。 他的心气终于散了,挥手下令:“鸣金收兵。” 安南阵中响起了尖锐的敲锣声。黎灏在鼓车边坐下,等他的铁甲精锐撤回来。 直到这一刻,营墙之上的肉搏战才见分晓。安南精锐慌忙后撤,努力想撤下墙头;明军步步紧逼,能多杀一个是一个。 明将杵枪于地,重重喘息后问亲兵:“看到援兵没有?他们在哪个方向?” “后方大营刚发了信号,还没到。前面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反正是好事。”明将笑道,“咱们总算打赢了。” 谅山大营。 张懋立于营门墙上,目送吴梦达带500铁骑杀向西方。外围列阵而不攻的安南偏师望见明军铁骑,却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铁骑绕过他们的军阵后朝着黎灏那里冲去。 此地安南将领当即下令撤军,身边亲兵问道:“要不要请示陛下。” “请示个屁。”将领瞪一眼,“陛下肯定跑路了。现在谁不跑谁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