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药吃完了吧?” 温轻栀放下茶杯。 “吃完了,这腿也不疼了。”老人笑着说,“你嘱咐我来复诊,我一到日子就赶紧来了。” 谢玉知看着温轻栀站起身,走到那张长桌后面坐下。 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女孩怎么坐到那里去了? 接着又进来几个病人,有年纪大的,也有中年人,无一例外都是普普通通的村民,大家都很自觉的拿出马扎,坐着排队。 谢玉知见温轻栀先给老人把了脉,又起身走到老人身旁蹲下,仔细摸索她的腿。 “好了婆婆,脚腕上的伤没问题了,以后注意不要再干重活。”温轻栀叮嘱道。 “哎,婆婆听你的。”老人很高兴地从怀里掏出两个还热乎的鸡蛋,“早上刚煮的,快趁热吃。” 温轻栀接过鸡蛋,“谢谢婆婆。” “谢啥,婆婆还要谢谢你呢。”老人开开心心的拿着拐杖离开。 谢玉知一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直到手里的茶杯歪斜,滚烫的茶水倒在他的手背上,他才猛地回过神。 他放下茶杯,恍惚自己在做梦,口中呢喃低语: “她就是温神医么......” “对啊,就是她。” 一名排队的中年男人听到他的疑问,给了他肯定得答复。 “别看神医年纪小,医术可是不一般呢,啥病都能看!” 男人很自豪的说着,仿佛温轻栀是他的孩子。 “小伙子,你也是来看病的?” 不等谢玉知说话,男人又继续说道,“虽然这温医生是义诊,可俺们也不能真空手来啊。” “你瞧,这是我给温婆婆新打的剪刀。”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献宝似的拿出剪刀给他看。 谢玉知神色复杂的看着那把崭新的剪刀,目光扫过排队的几个人,他这才发现大家都带了东西来。 视线落到温轻栀那沉静稳重的面庞,他的心里一时间涌上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 他以为对方一定是个年迈的医生,至少也是个经验丰富的游医。 可面前这个清秀挺拔的身影...... 拥有精湛的医术、不计回报的治病,这才是他所认为的行医救人、医者仁心。 和这个女孩相比,他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谢玉知抿了抿唇,心里除了敬佩,更多的是身为医生的愧疚。 陆续又来了几个人,店里一时间有些忙碌。 谢玉知消化好自己的情绪,自发地起身去帮忙。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温轻栀忍不住起身伸了个懒腰。 旁边一双手递上一杯茶。 温轻栀一愣,双手接过。 “谢谢。” 谢玉知站在旁边,见她接过茶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温轻栀喝一口茶,坐了下来。 “想问什么就问吧。” 谢玉知连忙询问,“您的医术师从何人?” “以前跟一位游医学的。”温轻栀淡淡说道。 游医...... 难怪很多治疗手法甚至针灸他都看不懂。 她的医术和他一直以来接触到的有很大不同,她能透过病症的表象,一眼看到病灶所在,这正是他想要学习的。 “就这个?”温轻栀见他问了一个问题后就不再开口。 “还有一个问题,”谢玉知神色严肃,“您能收我为徒么?” 温轻栀勾唇一笑,“不是已经收了么?” 谢玉知呆住,“什么时候......” 温轻栀抬了抬手里的茶杯。 “徒弟敬的茶,为师已经收到了。” 谢玉知反应过来,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 看到她唇边的笑意,他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 云江高中,高三教学楼。 与往常的沉闷压抑不同,一大早一个爆炸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高三年级,每个人都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十三班的温哲要挑战一班的周生泽!” “听说了啊,不过他不是和陈昊打的赌吗?” “赌是两人打的,可赌约是温哲要考年级第一啊!那还不是挑战周生泽?” “这倒是......你说他一个年级倒数有什么想不开的挑战年级第一?” “听说是为了女人......” “女人?你是说校花?” “对啊,你忘了高三刚开学的时候,都传温哲追求校花来着......” “那温哲这下惨了,我看成绩和校花他都得不到。” “谁说不是呢,现在就看他什么时候退学了......” 对于这个赌约,没有一个人看好温哲。 高三十三班。 平时吵吵闹闹的班级,此时都安静如鸡。 大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最后面那个瘦削的身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温哲仿佛感受不到那些探究的视线,兀自埋头做着物理卷子。 终于,一个同学忍不住开口: “温哲,你脑子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