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眠与应枕雪护送阿絮出了客栈,待见她策马离去,这才会心一笑。 “你是想让她活着?”应枕雪问道。 “是也不是!”舒眠回道,“若她这能搬来救兵,解普陀山之困自是好;可若是来不及,也不至于死在此处。” “你为何不问我,为何要将你留下?”舒眠问她。 应枕雪弯了唇角,“你知道的,我不会走!” 舒眠闻言不语,只是一笑。 不远处,宫意探出半边身子,其实,自舒眠撒迷药的那一刻,他便发觉了。他想着,她们三人逃了也好,却不想,她们只让阿絮一人离开。 他想出去拦住二人,让二人策马离去,可却发觉腿脚不听使唤。 舒眠亦是发觉了身后的目光,转头看去,正与宫意对上。宫意神情慌张,看着舒眠澄澈的眼神,他不由得的低下了头。 “阿雪,你先回客栈,我还有点事!”也是时候同宫意聊聊了。 应枕雪点点头,并未追问缘由。 待应枕雪离开,舒眠这才朝着宫意去。直至舒眠在他眼前站定,他都不敢相信舒眠是来找他的。 “阿··”他张着个嘴,最终还是没能喊出她的名字。 “我饿了,请我吃顿饭吧!”舒眠语气淡淡的,听不出生气,但也不是从前与他相处时的模样。 但,宫意仍是受宠若惊,“好。” 舒眠走在前面,宫意跟在后面,二人一前一后的,去了这里最好的酒楼! 舒眠特意找小二要了一间雅间,这样方便二人谈话。 两个人,三个小菜,一碗汤,一壶酒,正正好。 两人对坐,舒眠低头吃着东西,宫意偷看她,却没敢说话。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嘛?”舒眠打破宁静,语气平淡的如同寻常问询。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宫意声音很小,全然没有平日的放松。 舒眠停下筷子,抬眼看他,“骗了我什么?”她目光炯炯,丝毫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宫意不语,因为一切的事情,舒眠不可能不知道。 “你不说,那我说罢!”舒眠唇瓣轻启,“你是想说,明知我在追查那木牌,却不曾告知我真相?也是想说,你隐瞒了我,你的真实身份?除了这两点,好像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了。” 宫意静静的看着她,她说的都对! “不可否认,在我刚得知这一切时,我的确恨及了你,我气你明知我被灭门之仇苦恼,却看我苦苦追寻真相;我气你明知木牌的来历,却斩钉截铁的对我讲那只是一个装饰品。”舒眠的声音很小,但宫意听得到,“我昨夜一夜没睡,我一直都在想这件事,直到天破晓,我才发现,我竟是找不到一个恨你的理由。” 宫意定定的望着她,眼眶有些温热。 舒眠漾起一抹苦笑,“你是我的朋友,但首先,你是个完整的人!回想起我们相识以来,除了第一次是我救你,后来可都是你护着我。你并不是我的奴仆,我没有权利要求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是情分,不帮我也是理所应当。站在你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我发现,你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你一面不能背叛四大家族,一面又担忧我的安危,说起来,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幸运。”舒眠举杯,“饮下这杯,前仇尽散,你我,还是朋友!” 舒眠的豁达,让宫意红了眼眶,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啊! 他举起杯盏与她碰杯,二人都将酒一饮而尽。 “阿眠,谢谢你!” 舒眠对他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絮快马加鞭,只想赶紧赶到苏州,但没日没夜的赶路,她受得住,马却受不住。第二日破晓之时,那马应声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马,阿絮有些心痛,这马因她而死,她心有愧疚。可她却连为它收尸的时间都没有,眼看一日已过,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恰好这时,有农夫路过,阿絮便是给了农夫一根金条,拜托他帮自己将马安葬。农夫答应后,她才安心离去。 眼下没了马代步,她也只好施展浮雪,一路借力而飞,虽是有些累,这速度倒是与马不相上下。 这浮雪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轻功,若是骑马,只怕还需得第二日早晨才能到,而施展浮雪,竟是晚上便到了。 阿絮进了城,直截了当的冲着府衙就去了。眼下已是深夜,府衙也关门了。 如今时间就是性命,来不及等到天亮了。为了尽快叫醒府衙的人,阿絮直接击打了伸冤鼓,鼓声在孤寂的夜里,传的很远很远。 此法甚好,不出半炷香,府衙便点了灯,开了门。 阿絮见门开了,头都不抬的就往里冲,但是被人给挡了回来。 “退后退回,大晚上的干嘛呀,有什么冤不能明日再说啊?”说话的是府衙的捕快。 “我有急事要见知府大人,还望通传!” “知府大人都休息了,我们哪敢打扰啊?” “那你便去问问他,是想捉拿反贼戴罪立功,还是想我告到上头去,让他受顿皮肉之苦啊?”阿絮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