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修罗早就将要为姜珩举办祭礼一事传了出去,时至今日,不说天下皆知,应当也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 也是因此,原本人迹罕至的普陀山,第一次迎来了这么多人,山下的客栈都住满了。甚至有些人随便寻了个角落栖身,都是为着在祭礼当日,能为姜珩上一炷香。 毕竟离祭礼尚有几日,也不能让舒眠三人当真都睡过去,总得让她们吃点东西。于是,言清黎派人为三人解了药性,人是醒过来了,但身上没有半分力气,甚至还不能言语。唯一能做的,也就吃喝了。 因为手没有力气,就连吃饭都得人喂。言清黎也是体贴,给三人各安排了一个丫鬟服侍着。这方阿絮的丫鬟给她喂饭,她虽是哀怨不已,但也不拿自己的五脏庙开玩笑,翻着白眼也是将饭食入腹;那方,应枕雪可觉得憋屈极了,眼下的自己活脱脱就是个残废,对丫鬟喂来的饭食,那是看都不看一眼。 此方,舒眠倒是自在许多,活了十八年,吃饭有人喂还是头一次,自是要好生享受的。她一边用膳,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据说,言清黎一早便出去了,至于去了何处,她倒是不知的;便是颜言也随着言清黎出去了,还带走了不少人。应当是觉得三人中了药,有五六个人守着便也是了,便是轻敌了。 余下这些人,舒眠一把迷药撒出,他们便是倒地不起。虽说用迷药不是君子所为,但没办法,谁叫她是女子呢? 见人都倒下,舒眠便是优哉悠哉的走出房门,最要紧的,自然是要去救阿絮与应枕雪了。 首先进入的,是阿絮的房间,阿絮抬眼见到舒眠,便是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她“嗯嗯”的叫着,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舒眠瞧她可爱,忍不住弯唇一笑,随即,运了内力为她解除余下药性,如此,她才可以说话,手脚也开始有力起来。 “眠眠。”阿絮一把将舒眠抱住,嘟着个嘴,还是委屈的紧。 毕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舒眠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道,“好啦好啦,不委屈了。” “眠眠,你怎么没事呢?”阿絮有些奇怪,眠眠都是一起用的膳,饭菜也都是一样的,舒眠咋就没中药呢? “或许是我吃得少,所以药效过去的快。”舒眠这般解释,阿絮自不怀疑,“好啦,你先活动活动手脚,若是能动了,我们便去救阿雪了。” 听见应枕雪还没得救,阿絮也顾不得委屈了,当下也是起身跟着舒眠出了房门。 二人推开应枕雪的房门,却见应枕雪一脸不耐烦的闭着眼,想来,是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舒眠与阿絮。门口二人相视一笑,阿絮便是出口打趣。 “眠眠,阿雪好像不想见到我们呢,我们走吧!” 听见阿絮的声音,应枕雪抬眼望来,在看清二人后,应枕雪的眼里似有光。 “好了,别贫嘴了,赶紧先帮阿雪解药性吧。”舒眠敲了敲阿絮的额头,“看你的了,阿絮女侠!” “我我我我我?”阿絮瞪大了双眼,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却见舒眠对她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不像是开玩笑。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帮她啊?” “用内力逼出药性,也算是测试你这几日的成果吧!” 听她这么一说,阿絮倒是松了口气,还以为舒眠是要她像大夫一样帮应枕雪呢! 舒眠之所以不亲自来,多少是怕瞒不过应枕雪。阿絮好骗,随便说什么她都信,可应枕雪不同,她若是运内力为她逼出药性,只怕她会发现些什么。 “那这么说来,你方才也是用内力替我解药性的?”阿絮回味过来,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然,舒眠早已想好了说辞,“非也,解除药性,除却内力外,还可以在对应穴道施力,我方才就是在你的穴道上施力,这才帮你解除了药性。” “那你同样也在阿雪的穴道上施力不就行了?”阿絮狐疑的盯着她。 她二人聊得倒是兴起,可怜应枕雪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只能眼巴巴的盯着二人。 “少废话,我不是说了嘛,要试下这些日子以来,你是否有懈怠。”舒眠将人一推,阿絮也是硬着头皮上了。 她屏息凝神,气聚丹田,将力运与手掌,再是运转应枕雪周身,半炷香后,应枕雪的药性才算是解了。 舒眠细细看去,阿絮应当是练到第二层了。月隐星沉共有九层,从她拿到心法起,距今不出一月便能参悟到第二层,可见悟性不错,待九层全部熟记于心,再施力于她的拳脚功夫,日复一日,不出三年,必有所成。 “她们没有为难你们吧?”应枕雪开口的第一句,是担忧二人的安危。 舒眠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很好。 阿絮则是转了一圈,“你瞧,我们不是好好的嘛。” “那就好!”应枕雪摸了摸缠在腰间的鞭子,否则,她都打算出手了。 “你们且过来,听我说。”舒眠招手,应枕雪与阿絮便坐了过来。眼下三人围桌而坐,气氛却有些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