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之徒?”金十娘顿了顿又道,“好像的确听说云卿有这么个徒弟。” 所谓听说之言,便是从锦州城传出来的。金十娘又与归元山庄有来往,得知此事自然不意外。 “如此也好,将她杀了,也算不得是冤杀了。”翎羽一心都是想让她死,“你若有怨,便怪云卿吧!” 阿絮也是听出几分危险来了。 “他们三个想必武功不俗,你小心。”舒眠提醒道。 舒眠话语刚落,就被阿絮护在身后,“他们要杀的是我,你要是有机会,就跑,不用管我。”人生在世十八载,还是第一次有人将她一次又一次的护在身后。更何况,这小姑娘的武功还不是很好。 眼见三人齐齐攻来,阿絮将舒眠一推,自行对抗。可眼前三人,单是一个都让她够呛,更何况三人齐出?阿絮常常是躲开一个,避不开另一个。舒眠也没想着跑,只是时常拉着阿絮,助她躲过攻击。这方,才险险躲过一方攻击,另一方便是扑面而来,实在没办法,舒眠便是一记扫堂腿,将人干倒在地。 楼中人齐齐攻来,舒眠不靠内力,单靠拳脚,也能叫众人难以近身。阿絮也是看呆了去,本以为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没想到比她还能打? “莫要分心!”舒眠提醒了这么一句,阿絮这才继续对敌。 舒眠上手牵制住了翎羽与路遥,余下的人阿絮对付起来便容易多了。舒眠身法加之七星步,竟是打的二人节节败退。其人未施一分内力,便也让二人招架不住。 翎羽眼见难以取胜,便是调转身子往阿絮那方去,舒眠一个闪现到了阿絮身侧。舒眠沉眉,此刻单靠拳脚,只怕难以护阿絮周全,只得动内力了。舒眠暗自蓄力,正要出手,却见一记长鞭甩来,卷走了翎羽的剑。其后,一道身形跃然而来,正是落在舒眠阿絮跟前。 这人阿絮舒眠都认识,正是那日的那个緑衫小姑娘。只是而今换了套蓝衣,显得几分随和。 那姑娘与阿絮舒眠对视,眼中有些惊诧,似是没想到又是她俩。再是抬眼望向众人,却见方才还盛气凌人的翎羽与路遥竟是心虚的低下了头。小姑娘歪头去瞧,这才证实自己没看错人。 “来者何人?”偏是金十娘不识得,出声质问。 “咳咳!”路遥假意咳嗽,实际却是给金十娘递了个眼神。 “应枕雪!”那小姑娘一脸的自信。 这名字,倒也惊呆了众人。 若是没记错,而今摘星榜上的第二名,就是叫应枕雪。至于这第一嘛,自是云卿。虽是云卿已多年未面世,但摘星榜榜首却始终未换。 舒眠二人惊讶,是因为摘星榜;其余人惊讶,是因为应枕雪··是自家少主啊! 这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还道是救星出现,没曾想人家是一家的。”阿絮低声低咕,眼神无力,只觉更陷绝望。 望月楼上下,齐呼呼单膝下跪,“参见少主!” 对这么大阵仗,应枕雪倒是懵的。她本是追着翎羽与路遥而来,实在不知这望月楼竟也是她家的。但见翎羽与路遥都在,应是错不了。 “都起来吧!”应枕雪振臂一呼,众人皆起,“说说吧,这二人犯了什么事?竟是劳动此多人出手?” “少主,不过是因为她们在楼中闹事,属下这才想着给她们一点教训罢了!没曾想惊动了少主,属下实在该死!”倒是很少见翎羽有如此乖巧的时刻。 “她们做了甚?你们要下此毒手?” 看得出,应枕雪竟是个明事理的。 “倒也不是甚大事,只是走路时不小心碰到属下罢了。”翎羽向来心狠手辣,又嚣张跋扈,如此说倒是容易取信的。 舒眠倒也是看出来了,或许他们图谋的事情,应枕雪并不知,所以翎羽才不敢托出。 “你胡说,是你,是你说与云卿大侠有关的人都要死,阿絮只是穿了一席红衣,你便动了杀心,打算杀人!”舒眠赶紧开口,大家都有嘴,何必叫她一个人去说? “她说的是真的?”应枕雪一个眼神过去,翎羽便是心虚的低了头。 “看来是真的了。”应枕雪接着道,“十年前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但此事已然揭过,你竟敢私下寻仇。若说是寻云卿报仇便罢了,你却为难一个后辈,说出去可真是叫人不齿啊!” “属下知错!” “好在没闹出人命,自回去领下十鞭,以儆效尤。至于这二人,我便带走了。对了,你们不必跟来!” 应枕雪给了二人一个眼神,二人便跟在她身后离去。路过翎羽身侧时,阿絮还刻意撞了撞她,还朝人做鬼脸。这真是···这顿打不白挨啊。 阿絮这下可又扑棱起来了,本以为应枕雪是催命符,没成想是护身符啊。 翎羽瞧着她得意的神情,心地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但碍于应枕雪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开。 一艘小舟,三道身形,应枕雪亲自撑桨,舒眠阿絮坐在船身。眼瞅着离望月楼越来越远,阿絮这才放下了心,不然,老担心被人背后偷袭。 见那方危险远离,这方她便来秋后算账了,“看着你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身手倒好,只是你居然都不告诉我,害我白白担心!” 舒眠将手一摊,“你也没问呐。” 阿絮语噎,的确是她先入为主的认为舒眠柔弱不能自理。 小舟行至江中心,应枕雪却是将桨一扔,也坐了下来,与二人面对面。阿絮见她扔了船桨,下意识就伸手去接,只是船桨没接到,小舟还因为忽然的力道不平,摇晃了几下,看这架势,只怕是要翻船。好在舒眠赶紧将身往另一处压去,稳住了小舟,这才不至于翻船。只是船桨还是没逃过坠入江里的命运,阿絮也只得是眼睁睁的看着船桨没入江中。 江面一望无际,只怕离岸还很远,没了船桨,难道用手划回去吗? “你干嘛呀?现在我们怎么回去?”阿絮气鼓鼓的大骂。 若说对于她的搭救,先前尚有感激之心,那么这份感激在这一刻已是荡然无存了。 应枕雪却是不语,眼神直逼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