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香莲,梅娘和沈小梅一块出门了,前两天她们还只敢在住所附近的街边逛逛,不敢走远。
不过梅娘说,路不仅仅在脚下,还在嘴上,反正不认识路就问人好了,反正她们三个大人,怎么也不可能弄丢的。
香莲和沈小梅也觉得是这个理,索性就放开胆子继续走。
她们身上带着有十几两银子,除了听戏外,还足够她们买很多东西。
梅娘询问了一个路人,这附近最火的戏班在哪里,得到明确的答案后,便直接往如意戏班所在的方向走去。
交了几个铜板,买了些瓜子后,三人便兴致冲冲地走向里头。
这时候人还不算多,所以戏班看起来,还很空荡荡。
“梅娘,看来这戏班也不怎么样,看上去就没几个人。”香莲嘀咕道。
“没事,我问清楚了,京城目前最火最精彩的戏班就是这里。或许是我们来早了,一会儿开戏后,这里肯定会人满为患的。”梅娘回道。
沈小梅跟着说道,“没错,早来有早来的好处,我们还是先挑几个好点的位置坐着先吧。”
香莲直接说道:“那还用挑吗?直接坐在最前头不就行了。”
因为后边都是清一色的黄褐色凳子,唯独第一排的凳子上铺着红色的垫子,一看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行吧,那我们就坐前排,看得也清楚。”梅娘径自走向第一排,准备坐在正中间。
不过,就当三人行至第一排的时候,一个工人却说第一排的凳子不提供给外人,麻烦她们另选座位。
梅娘又和香莲唠嗑了起来,毕竟京城里官员多,或许这些特殊座位是要留给某些有地位的人也不一定。
想了想,她们便坐在了第一排后面,也就是第二排。毕竟第二排和第一排其实差别也不大,也同样能看得很清楚。
随着时间的流逝,前来戏班子里的听众也越来越多了。原本空荡荡的戏班一下子变得狭小逼仄起来。
“原来真是我们来早了呀,我还说呢,怎么这戏班子没什么人?”香莲叹道。
梅娘撞了撞她的胳膊,低声说道,“你说话小点声,别让人觉得我们是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
香莲立刻脸颊微红,左右张望一圈,见没人观察自己,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也对,毕竟她们现在也不是普通人了,说话做事得有点样子,才能符合她们的身份。
等了好一会,终于开戏了,今天唱的戏是牛郎织女。虽然前几天才唱过一回,但还是不少人特意过来回味。
香莲三人津津有味地看着戏台子上的人在表演,时不时低声发表见解,倒也挺有乐趣的。
不过,就在她们在讨论牛郎织女的浪漫爱情时,四五个衣着雍容华贵的夫人朝这边走来,最后径自坐在了她们前边的位置上。
待她们入座后,立刻有下人为她们奉上果盘,瓜子和其他小零嘴,以及解暑消渴的甜汤和擦汗的干净毛巾。
“看,这就是有权有势人的生活,真让人羡慕呀。”香莲对梅娘说道。
她做梦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出门后,也能受到别人的夹道欢迎。
梅娘回道,“是啊,同样都是人,但是人家就过着这么舒服的生活,而我们以前却吃了那么多苦头,真是不容易呀。”
“没事,反正我们家的日子现在也慢慢好起来了,这就是所谓的先苦后甜,我们家以后一定会更加辉煌的。”香莲还是挺相信沈定松的能力的。
就在二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旁边的沈小梅却脸色一变。
“小梅,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香莲看到沈小梅面容古怪,立马低声问道。
“三婶,我三婶在前边呢。”沈小梅压低声音,回道。
“什么?你三婶?沈秋生的婆娘?”因为这几个贵夫人都背对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又皆是绫罗绸缎,所以香莲一时之间还真发现不了哪个是周氏。
周氏正和费家大夫人,也就是费文惜的娘愉快地聊着天,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三婶,三婶。”
周氏回头,见是沈小梅,然后面无表情地回转身,又继续和费大夫人聊天。
沈小梅觉得无比尴尬,毕竟她觉得自己和周氏没有什么天大的仇恨,自己都主动打招呼了,周氏怎么也得理一下自己才行呀。
就算周氏不对自己嘘寒问暖,再怎么样也得客气地说一句,“这么巧,你也来看戏呀。”这样才符合情况呀。
没想到周氏就仿佛跟见着个外人一样,压根就不搭理自己。
沈小梅很不甘心,她再次拍了拍周氏的肩膀,然后问道,“三婶,奶最近在家里好吗?”
周氏看了她一眼,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屁都不放一个,继续和别人津津有味聊天。
“三婶,我在和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应我?”沈小梅把头凑过去,大声地问道。
费大夫人听到这刺耳的声音后,立刻皱眉看向周氏,“弟妹,她这是在叫你吗?难道她是你熟人?”
周氏摇头,“认识,但不熟。”
一听这话,沈小梅立刻炸了,“三婶,你怎么说话的?你怎么能说你不认识我呢?我是小梅呀!”
“好吵呀,我们还是去我家餐厅那边坐坐吧,那里清静。”周氏含笑看向另外几位夫人。
大家本来就是出来玩的,去哪里都是一个样,所以一听到周氏的建议后,纷纷起身,准备出去外边。
见周氏彻底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沈小梅还真的来气了。
周氏这是什么意思,竟然在有钱朋友面前说和她不熟,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小梅,算了,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别和她置气了。要不然惹上麻烦,你爹肯定又会责备你的。”香莲拉住沈小梅,不准她跟上去。
“不行,她这样看不起我,我受不了这口气。我一定要问她讨个说法,我倒要问问她,是不是她现在有钱了,就可以不认识以前的亲戚?”沈小梅怒火冲天,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算了,还是别去了,就算她回答是又如何?难道你还敢打她一顿不成?”香莲质问道。
“打是不敢打,但骂我还是敢骂的。”沈小梅挣脱开香莲的束缚,风一样冲向了往外走去的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