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笼被提起了半截儿,他看到划到底部的沙石以及里面的那两块闪亮闪亮的东西,狠狠的眨了眨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手表?” 眼见为实了,脸上还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王子辰,另一只手将地笼踢提溜到了岸上,把里面的东西尽数倒了出来。 “鱼?”王子辰脑袋一歪,脸上的小表情也似是疑惑,然后伸手要去抓。又被他爷爷给阻拦了,这凉冰冰的东西,小孩子还是不要接触。 他麻溜的将两只手表捡了起来,在身上擦干水分,发现这这手表居然还能转,抬头看看太阳,这时间还挺准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表盘12点位置的下方的那个“魔都牌”标志。 “早上,三儿戴的那块表……” 他嘴里小声嘀咕,而王子辰像是接收到了什么重要信息,声音突然大了几分,“手手,表,妈妈。” 王为真动作一顿,然后便明白了王子辰话里的意思,他犹豫了一阵,看着河水流来的方向,尤其那条并不怎么宽,自己掘出来的支流,肚子里的疑惑是越来越多。 再三看了王子辰一眼,觉得不可能,自己简直是疯了,所以得出了一个答案。 这手表要么是被冻在冰里,顺着冰飘下来的,然后只是恰巧落到了自己的地笼里,要么就是以前不知道谁在这里玩耍,丢了,然后被沙子给掩埋了。 直到这出口的位置不断被水流冲击,然后不小心跌入了自己的地笼里。 所以这无论从何种方面来看,都应该是无主之物,活该自己捡到这个“馅饼”。当然如果是放在平时、也有迹可循的话,王为真会在第一时间想办法把东西给还回去。 倒不是说王为真真的是拾金不昧,也不是一个烂好人,他只是在那个特殊年代受过类似的诬陷,谨慎到留下心理阴影罢了。 “早就是新时代了啊!” 王为真轻叹着摇头,嘴里的话,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 一把抄起王子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王子辰嘴里还是在不断的重复着之前的字眼。 他想着这两只手表,无论如何都要带回家去一只。 尽管这两只手表本来就是他制造的,而且他也是发现者之一,可是这不是和外人一起发现的,再加上他确实没什么话语权。 果然回到老屋那边,爷爷把话跟奶奶一说。 奶奶再三确定,这两只手表完全是意外之财,便决定道:“看着比三儿的好些,正好三妮儿前天来说,小杨的手表坏了,给他支,另一支就给二妮儿吧,她这上着班,有个东西看时间也方便。” 奶奶将两只手表仔细擦拭干净,虽然上面本就没有什么污秽,然后便掏出一张帕子将其里里外外地包裹起来。 “别,拿一支给小董吧!”王为真整理了一下烟袋,在烟斗里塞满了烟丝。看着目光灼灼的看向这边的王子辰,又把烟斗塞了回去。 “她用不着吧?”奶奶明显是不乐意,这儿媳妇和亲闺女孰轻孰重,她分不清。 王子辰这时又开口了,说的依旧是之前的那段话。 “你瞧吧!”王为真故意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这小家伙聪明的紧,而且今天这发现,也有着小家伙一份。” “龙龙只是个小娃子,他懂什么?这手表可太贵了。”奶奶还是不乐意。 王子辰有着和奶奶相处几十年的经验,对于她这番转变来说,倒没有什么意外的。自己奶奶本就是这么个一个人,况且这世界上最难处理的也是婆媳、小姑子的关系。 就连翁婿关系,那也得排在后面,甚至有时候一顿酒、一块去钓个鱼、泡个脚,那就能好的跟哥俩似的,什么问题都没了。 “就这么定了,拿出一支来!”爷爷的音调突然升高,伸出他的枯瘦的手掌。奶奶还是不愿意,眼看着爷爷气息急促,又不断的咳嗽了起来。 待到最后还是屈服了,拿着两只手表比来补去,挑选了一支自认为品相比较差的,递给了爷爷。 然后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王子辰的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首先这是他的一场实验,想看一下,获得手表并将之售卖之后家里人的反应,他得确定自己的这个计划行不行得通。 不得不提的一点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普遍贫困,可思维观念上还是相当朴实的。 王子辰生怕自己折腾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在从爷爷这边也能够看出,对于真正的无主之物,他们是能够乐意接受的。 除此之外,对于奶奶截留下一支,王子辰没有任何意外,或者说他也能够接受。 毕竟这两只手表制作时,所用的材料就是从他们的炕上扒下来的。 至于王子辰这么做了,为什么不一次性多做两只,这也得考虑到合理性问题。 一个地笼里能够“捕捉”到两只手表,这虽然离谱,但总归是有能够解释过去的理由。 比如有人在河道边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活动,不小心遗失了手表,然后经过各种各样的原因,被他们爷孙俩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