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娜看了一眼姚彦筠,想了想才对他说:“孩子,你还是个过于善良了一点,不懂得人心的险恶。唐家澜是我的亲妹妹的孩子,抛开我和他母亲的恩怨不说。这一次他见我的表现,你就知道他并不是有多么怀念我这个姨妈。或者说他也不是想知道他妈妈过得怎么样? 他见到我,唯一在意的点是,当初我们为什么不带他走?他想象我们在国外的日子逍遥快活,他在国内却受尽屈辱的生活。 所以他心里其实怨恨我和她妈妈。当他一见面就质问,我和她他妈妈为什么当初不带他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心里对我只有怨恨。所以这个人不可再结交,否则他以后就会是一只白眼狼,在背后咬你一口的那种小人。 我就算帮助他,他并不会感恩。我都已经跟他说了,他母亲在国外去世之前,一直靠着我才能生活。他都依然无动于衷,甚至关注点都不在他妈妈是怎么死的?弟弟为什么会病重?足以说明在他的心目中,对他妈妈和弟弟的感情都不深,何况是对我这个阿姨? 而如果我帮助了他,他只会觉得我对他是亏欠的,所以他获得的所有的帮助都只是我对他的弥补。可实际上我亏欠他什么呢?我又该弥补他多少呢?弥补的数目有尽头吗? 我告诉你,没有!他会没完没了的想让我给他办事,给他带来好处。因为我心中的那点愧疚而对他无限的补偿。就算是我按照他所说的把房子给了他,反而显得我真的觉得我亏欠了他。 所以从看到他开始的那个态度,我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而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娶的那个妻子也会和他是基本上差不多的人。所以关于那个杨美丽,我压根就不能承认她和我的亲戚关系。 一表三千里,何况他和卢靖表了可不止三代。我要不把话说绝了,以后你们只要来沪市,她就会缠着卢靖要好处。所以房子坚决不能给他们住,人必须要赶出去!” 卢靖拍了拍母亲的手,接着说:“妈妈是为了维护我,才会对那两个人疾言厉色。这房子以后会是我们在管,就算是我的嫁妆了。而他们一个在名义上算是我的表姐,另外一个更是我嫡亲的表哥,如果我容许他们全在那里居住,估计我的那栋房子就保不住了。能保住旁边两栋已经是极限,如果我心再软一点,他们野心再大一点,我们家三栋房子可能都是他的了。” 姚彦筠摇了摇头,仔细回想一下:“确实还是我的心太软了吗?总只看到他们可怜的那一面,却没想到他们可恨的那一面。确实,如果我们把房子借给他们住,估计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到时候他们又哭又闹的,摆一下亲戚的谱。我们还确实拿他没有办法,毕竟长辈们都不在身边,鞭长莫及?” 罗安娜高兴的竖起大拇指表扬姚彦筠:“不愧是我的女婿,脑袋就是聪明!这样的人,你们以后要离他三尺远?千万别让他们沾上你的边,否则的话没完没了,无穷无尽。真的让他们住在房子里,可以说那房子就是他们的了。这种人不但不会感恩,而且毫无边界感,野心勃勃,千万别和他们过多的去接触,或者深入交流。 他们不会成为你的朋友,反而会容易成为你身边的小人。你们如果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或许有他们能和你和平共处。但是如果一旦你出了问题,落井下石的绝对是他们,背后给你一刀的,也是他们。” 姚彦筠和卢靖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感叹:“到底是经商多年的罗安娜,这眼光确实独到简直称的上是犀利!而且可以说,第一次接触就能看懂一个人的内心,这个功能强大的不行!” 罗家老宅已经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但是卢靖看了看这里的结构,感觉这是沪市最经典的弄堂里的老院子。里面搭满了违章的建筑,还有些拆除的痕迹,真的按照他们这种搭建的形状,整个这个院子感觉都已经没有过多的公共区域了。 可能是因为人口增加过于快了,卢靖在京城买的几个原先被租出去的四合院都是这样的。就感觉恨不得在胡同里全都搭上屋顶,安置下更多的人似的。 罗安娜叹了口气,指着罗家老宅说:“你们别管这个房子了,感觉没有很大的用处。如果卢靖觉得还行的话,就把它留下来。然后按照现在的这种样子租出去好了。你拿个租金就算了。这房子除非推倒重建,否则我的感觉是已经面目全非了,完全不是我父母在的时候的样子了。” 卢靖拍了拍罗安娜的肩膀说:“妈妈,这你就别管了?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京城有我也买了好几个这样的院子,都修缮了一下,出租了。等我打电话问问马强他姑父愿不愿意来沪市给我重新搞一下?再租出去就行了,反正我们暂时也不缺房子住?” 王建国在旁边说:“你们要是信得过,倒是不需要喊别人来。这个院子,我有一个朋友倒是愿意租。他们家五兄弟,刚好我可以把这里分成五家出租。他可以保证不搭建违章的建筑,因为他们五个人都是退伍的军人。他们家就在后面那一排住,一家人全部挤在一个三十多平方的房子里。” 卢靖诧异的看了一眼王建国:“你倒是挺有本事的,我们还没来,你就把我们的房子全部都租出去了?行!我给你面子,只要我收到租金,他们能好好维护我这个院子是建设它,而不破坏它就行!” 王建国点了点头,罗安娜看女儿自有安排,也没再管。出了院子,罗安娜情绪一直很低落。哪怕晚上的晚饭,她吃的也很少。住进了最豪华的宾馆,罗安娜看着外面的外滩,都还是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