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原因?”李淮景倒是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地问十七。 “端王的车队在我们前面,照脚程,他们自是要先于我们入城。按礼制,要等端王面圣后我们才能进京。”十七回道。 “好个李辰景?”李淮景脸上阴云密布,眸中墨色翻滚,狠戾之气顿时溢满了周身。 南溪不由得一惊,刚才那个打趣的睦王爷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天家人的脾气可真是说变就变。 南溪多年之后才知道,江山易改,秉信却最是难移的。 “端王李辰景,乃本王的四弟,天家长幼有序。但只因他是皇后所出嫡次子,嫡庶有别。从前,我总是让着他。但这一次。。。。。。”李淮景深邃而沉静看着窗外。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南溪诉说。 南溪虽不了解天家繁杂的家务事,但自她救起李淮景那天便知道,这天家人要想安然无恙地活着亦不是件易事。 “你是他哥哥,按长幼有序自应是他让着你啊。”南溪看李淮景有些低落,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便脱口而出自己的想法。 听到南溪这不假思索洒脱的想法,李淮景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唇角微弯道:“南溪说的对,这次理应他让我。” “你早点回去休息,我还有事要和十七相商。” “明日我再来给睦王爷送药,还请睦王爷保重身子。”南溪知道,进京城看似如此普通的一件事,可李淮景这一路走来却经历了重重险境。 现下即将要踏入城门了,不知又从何处冒出个端王来阻拦。 李淮景的路还真是磕磕绊绊,比自己的人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南溪眸光幽幽地望着李淮景,她突然觉得李淮景这个王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而自己能帮他的只有照料好他的身体,再无其他。南溪瞬间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面对救命恩人,自己的回报是如此的微弱,瞬间就被挫败感包围了全身。 南溪转身便离开了,任由情绪恣意地蔓延,背影看上去无比的落寞。 李淮景望着南溪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也是惆怅。这一路太过艰辛,有她陪着也许就不会那么苦了。 想到这里,李淮景沉下脸来对十七说道:“去看看子瑜。” 怕是子瑜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第二日一大早,南溪就送药给李淮景,看着李淮景的气色比昨日好了些许,便稍稍放心了些。 她看着李淮景喝完药,就讲了讲当日在王府第一次吃螃蟹的趣事,李淮景只是微笑地看着南溪,一言不发。 “睦王爷,是不是南溪讲的事太过无趣,你都不笑。”南溪见逗不笑李淮景,有些沮丧。 “有趣,十分有趣,本王见过你那日吃螃蟹的模样,日后每次吃螃蟹时都会想起你。”李淮景唇角勾起,仿佛还在回味那趣味盎然的场景。 南溪心里没由来地颤了一颤,当日在睦王府夜宴,她就觉得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难道是李淮景。 想想当日自己在王府夜宴大吃特吃的丑模样被李淮景都看了去,顿时羞了脸颊红了耳尖。 李淮景还从未见过害羞的南溪,以为这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看她如此娇羞的模样,顿时眉眼弯出一道笑容。 南溪摸着发烫的脸颊,见李淮景如此开怀。忽觉些许慰藉,也许这样也算是能帮到他几许。 这边,子瑜和李淮景大闹一场,被李淮景赶了出去。天寒地冻,身上又带伤。真是一幅凄凄惨惨戚戚的美人遇难图。 子瑜一路跌跌撞撞,倒在了端王李辰景的车队之前。 “回主子,车队前横卧一男子,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主子定夺。”端王李辰景的侍卫来报。 “这天寒地冻,也将你的脑袋冻坏了。京城的愚民都卧于我车前,我全都要救济不成。”李辰景阴隼般的双目中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 端王自是端的温文尔雅,自是端的见贤思齐,可那都是外界的传言。 真正的端王手段狠辣,为人极其残暴阴险。子瑜遇见这端王,怕是有去无回了。 “属下明白,只是这男子。。。。。。。这男子实在有些。。。。。。。”侍卫见李辰景震怒,说话都有些胆战心惊。 “这男子如何?再若说不清楚,就将你的舌头拔了去喂狗,留下也无用。”李辰景这动不动就使酷刑的性子也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男子怕是那世人传说中的留芳公子。”侍卫一口气说完已是冷汗倍出。 “子瑜?”李辰景眼中顿生玩味之色,费尽周章寻了那么久都不曾找到,可偏偏今日自己却出现了,有意思。 “安置于空闲的车中,找鹤先去给他瞧瞧。”李辰景说罢便不耐烦地甩了甩手。 侍卫见此,便退了下去。 子瑜醒来后,发现身旁坐着个娇俏的女子,也许是这帐内闷热,这女子穿得倒显得单薄。 “留芳公子您醒了?”女子说罢瞬间身子软若无骨地就往子瑜身上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