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玉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走进来,没想到李淮景会在南溪房中,便俯身行礼道:“不曾想睦王爷竟然在此。” “你不是明日才能回府,怎么提前了。”李淮景看到龙玉回来了,顿时脸色有些阴沉。 “回王爷,药已寻到,龙玉看也并无其他要事,便提早赶了回来。”龙玉淡然地答道。 “南溪何时醒的?一切可都还好?”龙玉看着南溪眼中无惊也无喜。 南溪放下手里的粥碗回到:“师父来了,我醒来有一会了,一切安好。”可语气中却有道不尽的疏离。 龙玉听了蹙了蹙眉头,他以为南溪是在埋怨醒来时自己不在她身边。 “醒来就好,明夏别忘记还需按时让南溪服药。”龙玉这话看似是看着明夏说的,实则是在叮嘱南溪。 李淮景面色一沉,若有所思地看向南溪。 南溪这次醒来后又有些不一样了,对龙玉好似没有那么亲近了。 “既然南溪已醒,在下想让南溪尽早回知春园,也便于我们照料她。”龙玉不想让南溪整日和李淮景挨得太近。 “先不急着搬,你那园子里的毒花药草的太多,南溪这身子回去怕是待不了几日就一命呜呼了,等她好些再议。”李淮景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南溪听完李淮景的一番胡言乱语,顿感这睦王爷确实不着调,找的这都是什么牵强的理由。 “南溪自小体质特殊,这些毒草对她来说不会有什么伤害。还请王爷放心,我的徒弟我自然会更上心。”龙玉故意将“我的徒弟”四个字说的高声而有力。 果不其然,对于医者龙玉来说自是不认可这个理由。 “她是本王鸡鸣堂的堂主,近日鸡鸣堂还有些需要善后之事与南溪相商,你那知春园又进不得。”李淮景也是不依不饶。 龙玉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南溪蹙了眉闭了眼,这俩人要吵到何时才罢休,脑仁疼。 “既然南溪已醒,不如让南溪自己选留在哪里休养可好?”李淮景缓缓开口,看着南溪,神态悠然自得。 倒是龙玉,温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南溪听到李淮景的话,心中也是一阵踌躇。 自她忆起了所有的往事,那一幕幕的过往就像走马灯般在南溪的脑海中不停地旋转回放。 父母的惨死,兄长的失踪,落难的李淮景,救了自己的师父,还有那时甜时苦的毒药,南溪总觉得自己的一生怎得如此沉重。 这次昏睡不醒,其实南溪也知道,有一半是自己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这一切。 也许就这样沉睡下去是最好的结束。 可不知怎得,总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催促着自己快些醒过来,好不厌烦。 听到李淮景让自己做选择,她不知道该怎么选,也不想做这个选择。 因为每次她的选择最终都是错的,就如当年她选择了上山那条路,就如选择帮助祝鸡翁一般,都是一条不归路。 龙玉也看出了南溪的犹豫和不安,他不忍心逼迫才醒过来的南溪。 “南溪刚醒,身子还很虚弱,也不易过多挪动,就还在这春溪轩休养吧,我每日过来诊察开药即可。”龙玉轻声细语地说道,他的话犹如静谧的湖面漾起了层层涟漪。 南溪惊讶于师父的退让,但还是感激道:“多谢师父。”便垂下眉眼敛去了所有的情绪,她不想让龙玉看到自己眼中的复杂。 龙玉看着欲言又止的南溪,南溪时常性子活泼,在他面前有话也是藏不住的,可今日。。。。。。 “我这就回去给你再备些药来。”龙玉寻了个理由便离开了春溪轩。 室内又恢复了沉静,南溪疲惫靠坐在榻上,紧闭双眼,额头上有密密匝匝的汗珠。 她应该跟着师父回到知春园,可她不想回去,但她也不想留在春溪轩。 偌大的睦州城,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李淮景知道,刚才自己如若不这么据理力争,南溪就会被带回知春园。 他不想让南溪离开自己太远。 “南溪你好好休养,本王将你留在这里,自有道理,晚些时候我再来。”李淮景表情凝重地看着南溪,但他的语气却充满了温柔和关怀。 说罢,李淮景也离开了春溪轩。 终于安静了,南溪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春溪轩里陌生的一切,再看看一旁跛着脚走来走去的明夏,心中暗下决心。 南溪就这样在春溪轩里静养着,好在之前调配的玉肤散有富余,在她昏睡和养病的日子里也能应付得了楼玉蝶那边。 她清醒之后盘算盘算盈余,也有了不小的一笔进账,只是离目标还有些差距。 可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却打破了南溪所有的谋划。 是日,寒冬的屋内还是有些寒凉,南溪在春溪轩外晒晒太阳,好久也没出来活动活动了。 突然,春溪轩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隐约听到是玄楚皇上的圣旨到了。 随后一片寂静,便再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