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天气很好,没下雪,往前追了一段后便是村里最常见的黄土路,少禹又往前跟了几步后线索就断了。 正低头找着线索时,旁边突然有人跑了出来,见是陈香莲,少禹一愣。 见了少禹,对方也是一愣,紧接着就瞪起双眼骂起来。 “看什么看?年纪轻轻不学好,就知道盯着漂亮女人看?” “漂亮女人?” 少禹目光上下扫视了她一眼,接着嘲讽一笑。 陈香莲恼羞成怒。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少禹冷笑,“就是你看见的意思。” 陈香莲想打人,又明知打不过,只能杵在那里憋了一肚子的气。 少禹又往她身后一看,“你怎么偷跑到这里干什么?” 说着,少禹就要去里头看。 陈香莲把人拦下,神情紧张。 “你干什么?你不准进去!” 这不明摆着有鬼吗? 她越是这样,少禹越想进去看。 可陈香莲铁了心,就非要拦在少禹跟前。 少禹要往里闯,她就挺着胸往人家身上撞。 陈香莲是个早就已经过婚配年纪的老姑娘了,而少禹不过才八岁的年纪。 虽说还是个孩子,但已经什么都懂了。 见陈香莲这么撞上来,少禹嫌恶的赶紧让开。 几次之后,少禹也没打算再往里去了。 不过目光看过去,倒是见地上露出一个鞋尖来。看着样式和颜色应该是个男人的。 少禹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偏偏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原来是在偷人啊。” 陈香莲脸一下子烧起来,“你把话说清楚了?谁偷人了?” “不知道啊。不如再喊大声点,叫村里大伙儿都来看看到底谁偷人了。” 少禹一句话叫陈香莲闭了嘴。 “小屁孩,你少多管闲事。” 少禹还真没心思管这个烂事儿。 他倒是想看看,村里有谁这么想不开,竟然跟陈香莲这个女人搞破鞋。 追不到线索,少禹正准备回家,恰好吴诚从老刘头家出来,看见他高兴道:“周少禹,让你娘赶紧过来一下。” 这段时间吴诚脸上除了忧愁之外,只有在得了药材和医术时才稍微高兴些。 而现在他脸上的笑却是从内由外的高兴着。 “吴伯伯,可是已经成了?” 吴诚点头,因为高兴,他的声音都扬起来了几分。 “成了,昨天喝了药,今早又扎了针,钱文广身上的血斑都已经淡了很多了。” “真的?” 少禹也跟着高兴起来,“你等着,我回家告诉我娘。” 吴诚把话带到后就赶着回家了,压根没搭理旁边的陈香莲。 陈香莲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眼咕噜一转,跑去刚才那个地方捡起地上那双鞋,匆匆跑回了家里。 进了家门后,陈香莲将那双鞋随手扔在陈塘山的房门外,又一头扎进了母亲孙氏的房里。 “娘!吴诚把钱文广医好了!” 孙氏从病榻上惊坐起来。 自从那天一头栽倒后,孙氏的身子每况愈下,第二天身上就起了血斑和淤块。 要不是陈香莲去抢了那半碗药来,恐怕孙氏都熬不过第二天。 前天吴诚跟老刘头倒是来过,说孙氏病情严重,可以给她先试药。不过到底是医好还是医死,这就得看个人的造化。 一听这话孙氏立马翻脸,指着吴诚就说他想毒害自己,任凭老刘头怎么劝都不好使。 陈塘山他们兄妹二人也不愿意,甚至还将吴诚撵出门,在家门口又大闹了一场。 正是因为这家村里大家才知道有这个机会,老刘头当着全村人的面说了这个事儿,立马就有半数的人求着吴诚先给他们家治病。 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商量的,反正这个机会就落在了几家人的身上。 而钱文成则是这几家人里恢复情况最好的一个。 本以为是老刘头联手吴诚欺负他们外来户,没想到吴诚还当真救了钱文成。 孙氏气得捶胸顿足,“赶紧,赶紧把吴诚给我找来!” 要是之前就把吴诚留下来,孙氏这几天就不用受多受几天的苦了。 陈香莲扭头看着杵在门口的陈塘山,“你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娘的话吗?” 见陈塘山出了门,她忍不住骂了一句:“窝囊废。” 其实孙氏他们说对了,吴诚跟老刘头还真就选了村里最讨厌的两家人,可偏孙氏不愿意,那就只能往钱文成身上试药了。 好在治好了钱文成,省得其他乡亲少受罪。 傅卿赶过来的时候,吴诚正跟大周氏款款而谈。 见她过来,忙把人迎进来。 “傅妹子,钱文成已经在痊愈了。” 他把自己一直宝贝着的方子拿出来,“咱们村里的情况与你给我的医书里的病症虽然相似,但相比之下又刁钻很多。不过我加了你上回给我的醒神霜和白附子后,钱文成的疫症已经有了痊愈的迹象。” 虽然刚才就知道了结果,但听吴诚这么说,傅卿还是又高兴了一场。 “能痊愈就好。不过醒神霜只有这么多,不知道要救治全村人够不够。” “够够够!” 现在方子已经定下来,接下来就是熬药分药。 正在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陈塘山过来了。 在场的人见了他都没什么好脸色,也就是陈塘山脸皮子厚,根本不在乎别人眼光。 “吴大哥,我听说钱文成已经治好了?你看,能不能也给我娘一碗药?” “你家另请高明吧,我可不敢给你家药喝,免得到时候吃出什么问题又得说是我蓄意谋害。” 吴诚才冷着脸说完,陈塘山就舔着脸继续道:“上次是误会。我娘年纪大了,又遭病痛折磨,脑子早就不清醒了。” 傅卿轻嗤:“她年纪大脑子不清楚,你俩的脑子也不清楚?” 陈塘山没想到傅卿还会开口插一句,想反驳,又好开口。 他今天难得清醒,知道此行是来求药的,态度肯定是放低一些。 陈塘山声音带着哽咽,眼里也有了些泪意。 “我们做儿女的也是关心则乱。吴大哥,你行医这么多年,应该最是体谅我们这些在跟前伺候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