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应淮要去找他们算账,大伙儿虽然想凑这个热闹,但也不好追着去,只能先散了。 春生爹说道:“我家还有些种子,你等着我给你拿。” 旁边几家听见了,也说要回去拿种子。 傅卿把他们都喊住,谢过人家的好意。“本该进雨水了,可现在一场雨都没下过呢,也不知道天要干到什么时候。我家准备种些耐旱的作物,你们不如也种上一些。” 一些人听了却是摆摆手,“只是雨水迟了些,哪有什么大旱。我今早还去井边看了,水位一点儿没少,旱不了。” “家里地上种的已经不少了,可没地方再改种别的了。” 另外一些虽然没说话,但明显已经把她的建议认真考虑起来。 周应淮干脆把被毁的菜秧拾起来,看看若是还能要,便挑出来。被弄坏的就扔倒一边去。乐安还在家里,傅卿不敢在外停留太久,只能先回去。少禹也不去春生家帮忙了,紧跟着她回了家。 玉丫头抱着傅卿给她做的玩偶鸡,紧张兮兮的站在主屋门口,一边盼着傅卿早点回来。妹妹可爱是可爱,但哭闹起来也真是要人命。 “娘!” 见她回来,玉丫头才高兴的喊起来。刚出声又立马捂住了嘴巴,小心的往屋里看了一眼。 傅卿走到门口,见乐安睡得香甜,这才松了一口气。 “丫头真乖,一会儿娘给你做好吃的。” 小丫头笑嘻嘻的,抱着玩偶又去数鸡了。 少禹跟着进了家门,看着她欲言又止。傅卿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催着他赶紧把锄头去地里,帮着周应淮些。 可等自己忙了一圈回来,少禹还站在那里,目光紧随着她的动作。 傅卿有些好笑,“你这孩子……” 倏然间,她像是想起了某件事。 她把自己收着的两张纸拿出来,递给他,“给你。” 少禹欣然接过,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看。 他现在认识好多字,能看懂上头写的是什么。万一傅卿作假,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见两张契书与原先没什么不一样,少禹才小心的折起来。谁知抬头,正好对上傅卿带笑的眸子。 他心里咯噔一下,脚步悄悄往后挪了挪。 “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 乐安长大了,拉的尿的比以前要多,前头又被少禹喂了几口生水,这几天更是有点拉肚子,尿布洗都洗不完。趁着她还没醒,傅卿准备再端着盆子去河里洗一洗。 “你不想要吗?” 傅卿疑惑回头,才见他神情紧张的拿着两张契书。 “我不要。” 少禹不解。“可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吗,现在怎么不要了?” 傅卿沉默片刻,告诉他,“我有更好的东西。” 少禹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她说的是什么东西? 还有什么东西是比房子田地更好的? 少禹实在想不明白。 确定傅卿走远后,他才又仔细的把两张契书藏起来。等出来一瞧,见他那个傻妹妹又蹲在那里数鸡。 “玉儿,来。” 小丫头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哥,有九只,我的小鸡仔有九只!” 她比划出两只手,又谨慎的收起一根手指,确认无误后才炫耀到少禹跟前。 “哥,你看,这是九!” 少禹把她的手压下来,“我问你,最近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她?谁?” 少禹一把抢了她怀里的玩偶,“你要是不说,这个丑八怪我就不还你了。” 玉丫头都要哭了,蹦跶着小脚想要抢回来。 “没有没有,她哪有什么奇怪的。” “真没有?” 玉丫头摇头,小脸上一副认真。“真没有。” 少禹这才把玩偶还给她。 玉丫头抢到手里,不满道:“这是花姐儿,才不是丑八怪。” 少禹眼角抽了抽。 这个花里胡哨的东西叫花姐儿?她又乱取名字了。 少禹犹豫再三,轻轻推开了主屋半掩的房门。 “哥,你干嘛?” 玉丫头抱着花姐儿跟上来,竖起手指在嘴边,“嘘,别把妹妹吵醒了。” 少禹没理她,直接进去了。 玉丫头以为他要看妹妹,没想到少禹竟动手翻起了主屋的东西。玉丫头吓得半死,忙招手示意他赶紧出来。 少禹见了,但他不理。 以前主屋里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外加一个破木箱子。如今周应淮好起来,家里也添置了一些家具,主屋东西也多了起来。 少禹一样一样的挨个找过去,动作得快,还得轻。要不把那个吃奶的祖宗弄醒了,后娘就得回来了。 站在门口的玉丫头把小手都摇酸了,还不见少禹出来。 见他从箱子里摸出几文钱,小丫头大惊失色。 “哥你偷钱!” 少禹手一抖,忙把那几文钱放了回去。 “你别乱说,我的钱比这个多。” 他悻悻的走出来,可快到门口时又突然望向了床上。玉丫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更害怕了。 “你要偷小孩?” 下一刻,少禹已经脱了鞋子爬上床榻,朝着被被子围在里头的乐安而且。 玉丫头慌的要命。 完了完了,日防夜防家贼…… “没有。” 少禹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他把手探进被褥枕头里摸索一遍,实在是什么都没摸到,又轻轻的爬下床,穿好鞋子,再把房门掩到刚才那个位置。 玉丫头拍着心口大喘气,“你下次再这样我就要告诉爹爹了。” 少禹恶狠狠地:“我就说你是我同伙,你帮我放风看人的。” 玉丫头的小脑瓜哪儿比得上他的好使,瞬间被他的无赖气哭。 少禹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哭,一会儿妹妹要醒了。” 两河村有两条河,南北各一边。以前洗衣服都去南边,可为了看一眼在挽救菜秧的周应淮,傅卿还是抬着盆子去了南边靠近自家田地那条河。 自家那点菜秧周应淮早就处理好了,借的是春生家的农具。这会儿他跟春生爹正站在田埂上说话,见她过来,又赶紧从她手里接过了木盆。 春生爹又跟过来,“应淮兄弟,要不这事儿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周应淮一口回绝。“我只是个粗人,打猎时三天两头不着家,实在担不了这份责任。你们还是找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