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该死的免疫系统,延迟那么严重。
昨天没有生病,今天感冒了。
中午十二点,林扉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
不管是在觉醒系统前,还是觉醒系统后,林扉都属于很善于照顾自己的一类人,甚至到了自私自利的地步。
因为他总是一个人,必须具备这样子的生存技能才能活得舒服。
感冒发烧什么的,独居以来,几乎没有发生过。
一下子病倒了,反而有些无所适应。
猫尾用写满一脸担忧的表情,眼巴巴望着生病的林扉,从柜子里找到感冒药,又装来一杯温水。
“谢了,小花。”
“喵~”应了一声,又打字道:“需要我通知妈妈吗?”
“不用了,感冒发烧而已。”
应该不止林扉是这么想的。
不少普通人的想法都差不多——感冒发烧根本不是病,该上学就上学,该上班就上班。哪有这么娇气。
猫尾没有勉强。
吃了药的林扉,昏昏沉沉睡去了。
趁着林扉睡着的时候,猫尾还是给童薇光发了信息。
到了今时今日,小家伙不再是什么懵懵懂懂的小可爱,知悉部分人心,了解不少人情世故。
就是长大了。
对待事物,有自己的判断。
从某种程度上,猫尾也是“系统”,只是没有吸收林扉的执念,而是被少年用爱浇灌而长。
除了不能随意见人以外,大抵是过得很幸福。
过了一会儿。
门铃响起了。
猫尾急匆匆去开门,却是在开门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人,不是童薇光,而是钟怀勋,吓得小家伙连忙躲起来。
没被发现。
钟怀勋还在纳闷,左顾右盼,“明明有人在里面开了门,怎么一开门没人?”
这就是视角问题。
168的人,第一视角自然是见不到脚底下的小鼠。
纳闷片刻,钟怀勋放弃纠结,将注意力落在床上的少年。
“发信息也不回,我就知道你生病了。”
她才没那么愣头青,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上门叨扰,事先发了信息,没人回应,便是上来了。
不是两手空空,还带了退烧药,以及一些食材。
随后,钟怀勋放轻步伐,走到床边,呼喊少年两声,却都没有唤醒少年,只是得到支支吾吾的回复。
大概就是病迷糊了。
林扉的意识处于朦朦胧胧的状态,像是鬼压床一样,很想睁开眼睛,然后从床上起来,但身体做不到。
钟怀勋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额头,很烫。
“发烧了。”
短暂的犹豫,钟怀勋暂时放弃唤醒林扉,打算先做一顿稀饭,等到差不多好了,再叫醒少年,连饭带药,一并吃了。
顺带一提。
目前是中午一点,距离家长会结束才过去两个小时。
林扉的确是没来得及吃中午饭的。
说干就干,钟怀勋可不是那种只会纸上谈兵、指点江山的弱女子,而是体育频道的忠实粉丝,动手能力一流的。
然而。
她忽然意识到一点——自己不会使用林扉家的厨房。
钟怀勋其实是没有厨艺的。
但这都2017年,家里的微波炉、空气炸箱,以及紫砂煲,在这些高科技产品的助力下,下厨是很简单的事情,一键模式。
奈何这不是自己家。
这是林扉家。
“为什么炉点不着?”
“天然气开关呢,那个蓝色的罐子是什么?”
“有没有专门煮粥的紫砂煲啊…没有一键模式吗?”
啊…
失败了。
完全不懂这些东西。
就在钟怀勋一筹莫展的时候,角落里的猫尾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偷偷跑到煤气罐旁边,拧开了阀门。
钟怀勋再次尝试打开燃气灶,果然成功了。
“唔…看来刚刚只是不够用力…太简单了。”
躲在一旁的猫尾,见到这个笨蛋女孩子得意洋洋,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钟怀勋不认识猫尾,但猫尾认识钟怀勋,不管是远远看着,还是通过照片,简直不要太熟。
猫尾对于钟怀勋、庄旭和高杰的态度。
友善为主。
猫尾认识的人不多,像这几位经常见面的人,怀有单方面的好感,期待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见面。
至于钟怀勋喜欢林扉一事,猫尾并不在意。
倒不是背叛了妈妈“童薇光”,纯粹是猫尾没有爱情观。
至少这一刻见到钟怀勋照顾林扉,是怀有强烈的感激。
明火煮粥,需要一个半小时,闲来无聊的钟怀勋,本想帮忙打扫一下卫生,却是低估少年的洁癖,屋内很干净。
洁癖这玩意儿,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其实是越来越爱干净。
当然,没到那种病态洁癖的地步。
钟怀勋只好回归本行,跑到天台,料理花花草草。
与此同时,林扉终于摆脱鬼压床的状态,迷迷糊糊醒来了,满头大汗,头发黏在脸上,枕头和被子都湿了,他坐直身子,往窗外望去。
兴许是病晕了,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不禁产生一种梦幻感。
少女与花。
恰逢这一会儿,钟怀勋听到屋内的动静,蓦然回首,就这么与少年隔着窗台对视上了,与初中时期在教室里如出一辙。
隔着窗台的凝视。
黑长直少女很快越过窗台,走了进来,依旧是家长会时的衣着,T恤+校服中短裤,只是踩着少年的拖鞋,再搭配自己的牛油果绿短筒袜。
注意到少年的目光,钟怀勋率先道:“习惯进屋脱鞋子,又叫不醒你,所以穿你拖鞋了。”
“没关系…”林扉无精打采道。
实在太累了,完全不想纠结这个。
“哦,对了,你再等等,粥马上好了,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就在钟怀勋志得意满、脑补利用美食征服林扉的时候,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了。
紧接着。
林扉看向燃气灶,迟疑道:“糊了…”
“糊了?”
“粥糊了。”
“啊…!?”
是的。
这个人太喜欢花花草草了,一旦注意力集中起来,完全忘了煮粥,再加上自家的紫砂锅不沾底,不需要搅拌,她不习惯定期搅拌。
手忙脚乱,掀开锅盖,还忘了使用抹布阻隔热量,一下子被烫到了,锅盖掉在地上,溅射的水露又弄到腿上。
望着狼狈不堪的钟怀勋,饶是无精打采的林扉,都有些绷不住,有气无力笑了一声。
“不许笑!”
“是是是。”
说话的同时,林扉强忍着腰酸背痛的身子,下了床,让钟怀勋把粥盛出来,交给自己吃,同时去找处理烫伤的膏药。
“你真的要吃吗?”钟怀勋望着泛黄的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