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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1 / 1)

苏玉平时不是出入实验室,就是对着电脑工作,戴手套会影响她的效率。她也是这两天才开始发现手指头有点发痒的,但是问题不大,只有一个指关节上有一点浮肿的小疙瘩。

不是很光鲜的一面频频被注意到,苏玉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垂目收回了手,没有接话。

她希望谢琢不要像她妈一样一个劲地叮嘱她吃饱穿暖、注意防护、多喝热水,好在他没有,见苏玉不吱声,也明了这方面的界限问题,他送完牛奶,就将手揣回了兜里,说:“我昨天梦见你了。”

透过她轻轻打颤的睫毛,看到女孩眼仁透亮的颜色,谢琢:“所以来见你。”

他振振有词地解释为什么偶遇,倒是面不红心不跳。

“没别的意思,想你而已。

苏玉听完,由里到外却更热了。

梦境是很神奇的东西,会美化对一个人的印象,苏玉经历过,她比他更懂那种感觉。

她想,不知道在他梦里,她是什么样的。

苏玉没有过问,她轻轻点头,用简单的举止拉开距离,表示我知道了。

“好。”

还好,谢琢率先岔开了话题,没再把她架着。

“我去健身房。”

苏玉忙不迭应:“拜拜!”

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他用很轻的气音笑了一声。

笑声在她的头顶散开,谢琢离开的时候又拽了一下她的辫子。

像是惩罚她胜似欢呼的这声拜拜。

苏玉鼓了鼓嘴巴,一脸有苦说不出的闷。

她目送谢琢离开。

他阔步往前走,到人行横道,穿过一条马路,对面是一个商场,他渐渐地走进了人海中。高个长腿,让川流不息的都市人群也掺进点蓬勃向上的,具象的少年感。

苏玉回寝室的路上,打开微信消息看了眼,99+的消息让人惶恐,她再细看,发现是被拉进了一个联谊群,北京的三所高校联合发起的硕博联谊会。

倪秋含最近急着找对象,她人还挺好的,自己努力的同时,不忘顺便拉扯一下室友们,所以一有这种机会就会把苏玉也拉进去,让她瞧一瞧。

苏玉看了一些男生发来的自我介绍。

校徽是要印在脸上的,博士学历是要放大加粗的,北京户口更是黑体三号字,家里三套房可以在群里横着走。

每一个人,争先恐后地展现出个人最大化的价值。

苏玉挨个看过去,校徽和学历的部分,她的条件勉强可以匹配上一些。

家里三套房的那种她不会考虑。

苏玉没有攀高枝的人生目标,她始终觉得,要想关系平等,经济是个不容忽视的关键要素。

否则,让人望而却步的落差感会带来许多矛盾。

她会提前规避。

看了几个有钱人的优越发言,苏玉的思绪渐渐地不在群聊里了,她想起了谢琢。

苏玉和江萌聊过谢琢的家境问题。

江萌说,你别看他不显山露水的,其实他家非常非常非常有钱,陈迹舟都远远比不上的。

带地下室的别墅,都是其次了。江萌用来论证的话术是,他爸想再供十个孩子出国都够。

她强调了很多遍非常这个程度副词,让苏玉印象深刻。

所以他自信,他不虚荣,不纠结挣扎,也不在意人生的微小得失,妥善又平静,永远来去自在。

苏玉彼时只是开玩笑说:“叔叔阿姨还缺孩子吗。”

江萌也跟她说笑:“好啊,你去申请做他妹妹,没准他特喜欢你,就同意了呢。”

他喜欢她?

好奢侈的想象。

苏玉点到为止地打住了话题。

谢琢最近有意无意地对自己的外形有了一些苛刻的要求,去健身房是真为了健身。

虽然身边的人或奉承,或真心地,都称他的相貌近乎完美,但是谢琢照镜子的时候还略有不满,比如这里的线条会不会还不够流畅?这里的肌肉似乎不太明显了,举铁半个月,初见成效。

腹肌是提升竞争力的要素之一。

曾一航猜到谢琢最近可能在向某个女孩子示好,调侃过他:“你这练了也没用,天天穿衣服,人姑娘也看不见啊。”

谢琢不是喜欢练个身材就迫不及待往朋友圈展示裸照的那种人。

他撑着下巴,坐办公室里翻着文件,淡道:“万一呢。”

“万一什么?”曾一航头脑简单地问。

谢琢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曾一航瞬间小脸通黄,表示懂了。

万一有机会在她面前?衣服呢!

“冻疮怎么治好?”谢琢又问他。

曾一航:“我表舅是中医,管治这个。”

谢琢:“用药吗?”

“好像他自治的膏药吧,在医馆,你带人去看啊。”

他想了想,带苏玉去看医生,虽然谢琢是很乐意的,但有点过界了吧?他有什么立场吗?

他想了一想,说:“她最近挺忙的,我怕会打扰她。”

那时候谢琢在想,追求女孩子没有他想象得轻松与志在必得。

想要靠近她的时候,因为种种担心而退缩。

怕她不高兴,怕打扰、越界,怕任何一点小动作都让她被刺伤,甚至被讨厌。

患得患失并不是源于他对自己的不自信。

这来势汹汹的顾虑,就被称为情怯。

最后,谢琢说:“医馆在哪?我自己去。”

曾一航八卦脸:“你在追人啊。”

他没说话,又瞥他一眼。

曾一航憋笑:“就是总觉得,你好像那个孔雀开屏啊,还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开。”

谢琢懒得搭腔,用手里卷起的文件敲他脑门:“管好你自己。

“长什么样我看看嘛。”

他漫不经心说:“追到了再说吧。”

苏玉最近是真挺忙的。

谢琢得知她吃夜宵的一家苍蝇小馆,在学校的后街。

他在门口,坐车里等了大概半小时,苏玉还没出来。

她吃饭的速度很慢,尤其一个人的时候,不必配合旁人的速度,慢慢悠悠,不赶时间。

也可能店里暖和,她想多待会儿,苏玉的背包敞开着,她在店里拿出一份纸稿在看。

谢琢不紧不慢地等在车里。

他没给苏玉发消息说自己在,直到她出来,他把车慢吞吞开到她的跟前,“下雪了,没带伞吗?”

车窗降下,苏玉眨眨眼,她现在已经不会惊讶于跟谢琢又偶遇了这件事。

她抿一抿唇说:“嗯,北方人都不打伞的。

谢琢轻笑:“上来吧,车里暖和。

苏玉没有推辞。

她坐在副驾,又紧急地拿出稿子,很真诚地请求说:“明天是辩论决赛了,我在写稿子,怕吵到室友睡觉,我能在你车里待一会儿吗。”

谢琢说好。

他帮她打开了车里的灯,令眼睛觉得温暖的橙黄色在头顶铺开。

苏玉翻找背包里的东西时,随身带的两小瓶药????发出声音,她连忙把药瓶往里面塞了塞,取出一支笔,在稿子上写东西。

谢琢没有打扰她写稿子,他闭目,安静地陷进座椅中。

直到苏玉出声,是对他说话:“你是不是来了好几天。”

她前两天也看到了他的车,不过当时并不太确定,因为谢琢停的位置还挺偏僻的。

谢琢大概也觉得自己停得很隐蔽吧,实际上昂贵的轿车开到哪都招摇醒目。

要不是今天路上下雪,他很可能也不会通知她,只会默默地来这里,陪她吃碗面,再默默地开走。

谢琢睁开眼看她,如实说:“我看这胡同里路灯都没几盏,你又每次很晚才出来,怕你不安全。”

苏玉低声,说:“安全的,我经常走,离学校后门很近。”

她默了默,接着道:“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苏玉说着这话时,脑子里在乱想,这不会又是陈迹舟给他的任务吧?有一个朋友的妹妹身份在,她现在已经全然搞不清楚谢琢接近她的动机了。

谢琢没有听到她的心声,却旋即接了话:“追求女孩子不是要有诚意吗?”

她瞳孔收紧,轻轻地怔住。

车里太安静了,安静得她连呼吸都需要放慢,否则会显得嘈杂。

谢琢也在思考,她这一句:你不用每天都来。

是不是不想看见他?

“周师兄不这样?“

没有追女孩的教科书参照,谢琢只能拿她身边的人稍作对比,垂眸看她,低低地问:“他给你距离?”

苏玉过会儿才出声:“他知道我不喜欢他离我很近,我会烦他的。”

我会烦他的。

还真是挺能威胁到人的积极性的一句话。

谢琢理应后退一些,予以她呼吸的空间,但几乎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的心声是:“我不要距离,我想跟你在一起。”

苏玉耳边的声响坍缩成一条直线,她反复地用手卷着页角,快要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你会嫌我烦吗?”谢琢又问她。

当然不。

他跟别人都是不同的。

平时相处中,周远儒一有什么让她觉得减分的地方,苏玉就会想,谢琢才不会这样。

苏玉总会下意识把别人和他相较,但反过来,她不会拿谢琢跟别人比。

他做任何事,都不会令她生厌。

他不会在备选的那一栏,不会被她挑剔。

他是屹立的白塔,永恒生辉的。

苏玉没有说话。

谢琢在暖色的灯光里看着她沉静的表情,跟她打商量似的语气,轻道:“等你烦的时候跟我说,我再走。”

“现在先不走,好不好?”

苏玉想把车窗打开一点,让外面的动静进来,雪也好,商铺卷帘门的拉扯也好,或者车轮滚滚,吵一点,总之不要让她陷在他清凛的气息里丢盔弃甲。

但她动弹不得,连开窗的动作都做不了。

看来他是有点距离意识,但不多。

也或者是因为,他太想见到她了。

末了,苏玉终于给了一点肯定的回答:“好。”

她心不在焉地看纸面。

文字翻?沸腾,覆在一起,苏玉不识字了,不要说清逻辑,她现在连基本的思考都很难做,满脑子都是谢琢那句:追求女孩子要有诚意。

她静静地坐在胡同口的车里,调整呼吸,试图令自己镇静下来。

谢琢忽的问她:“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玉愣一下:“现在吗?”

“现在。”他说。

来意不明的问题,苏玉本该说没有,早就不喜欢了。

她对那个遥远的“暗恋的男生”,分明早就忘怀了。

有时候把他从记忆里拎出来,也是为了对付周远儒的三请四邀,所以骗人家,她心里有人。

苏玉心如明镜,她怎么可能陷进一段暗恋关系里,这么多年走不出来呢?

他们连手都没有牵过。

可是此刻,她看着谢琢的眼睛。

她看着他的眼睛,心脏深处宛如发生一点无声无痛的震荡。久久地,苏玉才稍作回应,“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很有意思。

谢琢看着她,不解地想,不会还在搞暗恋吧?

不过没关系,谢琢很坚定,他要跟苏玉谈恋爱。

暗恋算什么?要成早就成了,暗恋的人都十万八千里了,他不一样,他可以成天在她眼前晃。

就不信这样还赢不了。

其实今天就算不下雪,谢琢也要跟她碰面的,他抽空去了曾一航舅舅的医馆,给她拿了“独家配方”的药膏。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谢琢说要想预防,得把伤口揉开。

苏玉是知道要这么做的。

她没有吱声,接纳了他的好意,但她现在背稿子没有时间,于是打算把药膏收起来。

谢琢却说:“你背你的,我给你涂。”

药膏在他们的手里,一人捏一端,闻言,苏玉停了停手上的力道,没有强势地拿回去说不用。

站在女孩的角度想,他也怕一个没好感的异性突然亲近,会让她不适,于是言辞委婉说道:“就当我是医生,可以?”

浅浅的犹豫过后,苏玉摘下了左手的手套。

她纵容了他的好意。

谢琢挤出一点药膏在她手指上红肿的位置。

他小心地捏着她的指关节,没有触碰到别的地方,眼下,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握住她的手心,让彼此产生正牵手的错觉。

但谢琢很讲分寸,只是帮她敷药膏,不疾不徐地揉伤口。

怕她疼,又怕力度太轻会揉不开,谢琢捏着她的指关节,很谨慎地掌握着力度,很珍重地对待她陈年的创伤。

他每旋一下她的关节,就像往她心口浅浅一按,落下一个难以快速回弹的窝,酸胀又酥麻。

“疼吗?”

她缓缓摇头:“一点都不疼。”

谢琢:“那就好。”

苏玉装作看文字,早就心思飞远,余光里挡风玻璃上的雪,一片一片地落下,融成了水滴。

她觉得她的心也快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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