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郑家人,除了郑四过得稍微舒心些,其他人都过得水深火热。 孙子不知去向,郑家二老夜不能寐,这可是郑家唯一的血脉! 郑家二小姐也是寝食难安,只因丈夫下落不明。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日思夜想的人,此时此刻也在闽南城里,还是在和郑府相隔不远的淮海路。 这是一座残旧的砖瓦平房,原本是府中佣人的宅子,郑三小姐花了些钱,借来做为临时落脚点。 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天,大家难免形容枯槁,精神萎靡。 郑二的丈夫,闽西朱将军胡须拉碴,一脸戾气,“你们夫妻二人硬要把小五带出来,现在他烧成这个样子,还不赶紧去买药?” 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六岁大的郑小五满脸通红,额头沁出汗水,难受得不停地哼哼唧唧。 千娇万宠养大的孩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这段时间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还被迫走了许多路,饥劳交加,这不就病倒了吗? “这可是闽南城!二姐夫你是疯了吧?叫我出去买药,那不等于出去送死?” 郑三不忿地横了他一眼,“你常年驻军闽西,城里没什么认识你,要买也是你去买!” 朱将军自然不答应,“凭什么?人又不是我带出来的!妄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也不是我!” 说来也是巧,墓园出事那天,小五正巧就站在郑三身边,两人大手拉小手。 接应的人趁乱行事,带走他们夫妻二人。 当时也是鬼迷心窍,觉得有小五在,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 毕竟父传子,这是华国几千年的传统。 谁知宋军一招杀鸡儆猴,丧命的,落狱的人不计其数。 吓得来接应的部下人心惶惶,没几天走的走逃的逃。 随后他们又联系不少旧时好友和部下,金银财宝官职,饼是画了一个又一个,谁知没人敢接啊! 有人直接拒绝,有人还在观望,有人更绝,直接就要把他们抓起来说给宋军送去。 吓得他们东躲西藏,再也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行踪。 回城后,又遇上了同样狼狈的朱将军。 “三姐,我难受。”郑五嘴唇干裂,大口着喘气。 郑三看着着实于心不忍,催促丈夫,“你去抓点药吧!” “你怎么不去?”都这个时候的,说实在,夫妻情分也不抵什么用。 毕竟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郑三无奈,围上头巾,趁着天黑,想出去试试。 先把咿咿呀呀的木门拉开一条小缝,郑三警惕地左右张扬,看没有人了,才把门拉开,刚迈过门槛,突然看到地上有张纸条。 她翻开看了一眼,立刻敏捷地又闪回屋里,关上门后兴奋地跑回房间。 纸条在三人手里来回转圈,上面的一行字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明日午后两点,宋夫人,在建民路16号。 朱将军停下焦灼的脚步,脸上闪过一抹狠劲,“我们都这样了,还怕什么?痛痛快快干一票,绑了宋逸之的夫人,做最后一博!” 郑三也有此意,“我看宋逸之夫妻二人感情甚好,有宋夫人在手,就算不能夺回帅位,要些钱财也是好的,要不我们没逃出闽南恐怕就会饿死的。” “小心有诈啊!会不会有人把我们当枪使啊!”郑三的丈夫犹豫不决。 朱将军斜了他一眼,“我管他是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当他宋逸之是财神爷,人见人爱不成?这城里看他不顺眼的大有人在!父亲几年的根基在这,宋逸之才一两个月就想连根拔起?做梦!” 郑三:“建民路我去过,那里路窄,车进不了,得步行,还真是个好机会!” 朱将军一锤定音,“先绑了再说!今晚我去踩点。” 翌日中午,曹太太和赵雅儿在客厅吃饭后水果,“怎么突然想开了?又愿意让宋夫人来了?” 赵雅儿答道,“她都送第四次帖子了,你要是再不应,她估计都要找上门了,我可不想被她发现我住在你这里!” 曹太太微微一笑,“倒没想到宋太太这么有耐心,看来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物,这点和你真有几分相似。” 赵雅儿眉头紧蹙,“什么意思?把我跟她混为一谈,她也配?” “人家是市长之女,阮家千金,家世不算差好吗?你这样心高气傲可不行!”曹太太理智分析,“而且人家现在已经是少帅夫人,你不说卑躬屈膝刻意讨好,起码也不能和她恶言相向啊?” 越说越不中听,赵雅儿“哗啦”一声从沙发上起身,“涨他人意气,灭自己威风,跟你说话真没意思!” 曹太太劝道:“我这不是把你当朋友嘛,要不我费这口舌干嘛?” “你还是别把我当朋友,把我当个人吧!在我面前这样抬高我的敌人,你这是想气死我啊!”赵雅儿转身,“不跟你说了,我去地窖找酒喝,有事你也别叫我!” 曹太太扬声叫道,“哎,宋夫人马上就到了,你不见见她?” “不见!”赵雅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地窖的楼梯处。 午后一点半,阮颜如约而至。 曹教授夫妻二人在门口迎接。 阮颜让人递上一盘蝴蝶兰,“叨扰了曹教授,曹太太。” “您人来就是了,还带礼物!”曹太太客气地笑笑。 虽然经赵雅儿洗脑,她已经把阮颜归类到诡计多端,阴险毒辣的那一挂人里,但对着这样一个表面上礼仪周全,笑语晏晏的美人儿,她一时间也绷不住脸啊! 而且这礼还送到曹教授心坎里去了,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花盆,“谢谢宋夫人,这个颜色的蝴蝶兰可真不多见!” 阮颜微笑,“这可比不得您阳光房的那盘幽谷兰花。” 曹教授:“宋夫人真是见多识广,这都认识?” “我也是偶然从书里见过。”三人边走边聊,很快进了客厅。 “宋夫人您先坐坐,我把花送楼上去。”曹教授说完捧着花走向楼梯。 曹太太笑容略显尴尬,“他就是个花痴!” 阮颜笑笑,“人生在世,能有个兴趣爱好,也是件好事!” 像她,不就对汽车超级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