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左崇明,赵雅儿的心情总算好了点,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做朋友还行吧。” 宋逸之内敛不爱说话,左崇明外向活泼。 他像是粘合剂,如果没有他,她和宋逸之估计也做不成朋友。 从珠市重逢那一刻开始,她就清楚知道,左崇明一点都没变。 曹太太眼底尽是促狭,“就只是朋友吗?昨晚他抱着你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可不像是对待朋友的样子。” “别胡说八道了!左崇明为人仗义,就算不是我,换成其他人,他也会这么做的。”赵雅儿解释道。 曹太太轻叹道,“还是赵大小姐有魅力啊!数年归来,仍是光彩照人,广城现在站在权力顶峰的两位男士,皆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赵雅儿认真看着她说,“我亲情缘分浅,现在就剩我孤零零一个,还好有你们这些朋友,要不这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 尤其是你,这几天陪我吃喝玩乐,又时常开解我,这是我离开南京后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了。” 曹太太莞尔,“哎哟!这是给我戴高帽子啊!该不会是有所求吧?” 赵雅儿高挑眉头,哼声道:“这话说的,如果我不求,你就不站我这边了?” “你指的是?”曹太太面露疑惑。 赵雅儿意有所指:“你家曹教授今天该回来了吧?” 曹太太恍然大悟,“你是说宋太太想约见他的事?你多虑了吧?人家日理万机,说不定那天就是心血来潮,不一定真会再来拜访吧?” 赵雅儿半是命令,半是撒娇,“我不管,如果她再来约,你可千万不能如了她的意!” 曹太太嗔怒:“你这人真是霸道!就算约见,他们除了聊聊汽车还能聊什么?又不碍着你什么事!” “我霸道?你是不知道她那人多蛮横无理,昨晚我那么狼狈,就是拜她所赐!”不提还好,一提赵雅儿就一肚子火,“反正,她不让我好过,我也要给她添堵!” “好啦好啦!听你的,回头我跟曹教授打个招呼便是。”曹太太已经习惯了赵雅儿的大小姐脾气,要是不依她,还不知道怎么磨人。 随后她又开始嘀咕道,“都不知道你图什么?都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打擂台了,以后日子怎么过呀!” 赵雅儿垂下眼眸,哼道,“反正,谁让我堵心,她肯定更不好过!” 曹太太顿时无语。 都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该同情被赵雅儿视作对手的宋夫人了。 之后,阮颜前后派人送了三次派帖,皆被拒绝了。 数日后,左崇明再次从闽东回到闽南城,忙完公事后顺便到曹家探望赵雅儿。 两人就在曹家一楼的花园里喝下午茶。 见到她气色恢复如初,左崇明忍不住打趣她,“没想到赵大小姐胆量也不怎么样嘛,这么不禁吓!” 说起那晚,赵雅儿脸立刻往下拉,“这是胆量的问题吗?简直是拿生命开玩笑,逸之也真是的,竟然这样纵容她!” “情人眼里出西施!嫂子估计做什么逸之都只会说‘好好好’!”左崇明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是忍不住笑,“真没想到车子还能这么玩,也太帅了!还别说,我最近有空就练车,改天再和嫂子一决高下。” 左崇明早就忘记自己当时吓得屁滚尿流的事实,反而越想越乐呵,哪有男人不喜欢刺激的? 赵雅儿眼皮一翻,“胡闹!你不劝着就算了,还怂恿逸之玩,大帅不会把逸之怎样,但会扒了你的皮!” “玩玩嘛!肯定是在安全的范围内,你看看嫂子,对车子的掌控力多强,哪有会有什么危险?”左崇明提醒她,“别告密啊!小心逸之翻脸!” 赵雅儿心里有气,都不想说话了。 左崇明又是羡慕,又是感慨,“逸之怎么这么幸运?娶了个这么有趣的老婆,这日子过得可太有意思了!” “嗤!说到底,你们男人看中的还不是那一副皮囊!”赵雅儿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左崇明立刻反驳,“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男人也不是单单为了‘色’。” 赵雅儿又是一声嗤笑。 别人或许有资格说这句话,左崇明可没有! 也不想想那天一个拥抱就有反应的人,还好意思跟别人谈灵魂? 男人啊!呵! 过了一会左崇明又问,“打算在闽南待多久?伤兵营我已经打了招呼,你休息好了随时都可以过去。” 赵雅儿心里直翻白眼,更不想说话了。 这时,左崇明副官拿着张纸条递给他,“将军,人找到了。” “嗯!”左崇明接过纸条,随意接过瞥了一眼,便放在桌面,“找人看着,不要打草惊蛇。” 赵雅儿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事,郑家人。”左崇明漫不经心地回答。 郑家人? 在闽南这段时间,都不需要刻意打听,郑家人的事情都能了解个大概。 哎,自家江山被改名换姓,自己还要活得如过街老鼠,也是可怜! 赵雅儿深表同情。 从高处坠落泥潭的感觉,她最近深有体会啊! 随后又想,自己都过成这样了,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别人? 左崇明拿起桌面的军帽戴上,起身整了整衣冠,“我走了,得空再来请你吃饭。” “这么急?”赵雅儿起身相送,七寸的高跟鞋,一个没站稳,身子一歪,好在双手及时撑住了桌面,才不以至于摔倒。 但桌面的茶水却被撞翻了。 左崇明躲避不及,整杯茶水泼到了了他的裤子上,瞬间湿了一大块。 “没烫到吧?”赵雅儿关切地问。 左崇明抖了抖裤腿,促狭地笑着,“知道你舍不得我,但也不用用这样的方式留我啊!” “切!谁稀罕你啊?”赵雅儿原本拿着毛巾想帮他擦一擦,闻言把毛巾抛了过去,娇嗔道,“赶紧滚吧!” 左崇明哈哈大笑,抬手轻松接过,“洗手间在哪?我去擦擦。” 赵雅儿没好气地指了个佣人带路,左崇明跟着离开了。 刚坐回椅子,便看到桌面上被浸湿的纸条。 寥寥数笔,字迹清晰:淮海路75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