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柔听到云沐珩所言,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刹那间气急攻心,胸口一阵翻涌,刚刚张开嘴巴想要辩驳些什么,谁知竟一口鲜血直直地喷了出来。 那殷红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溅落在地上,宛如盛开的血色花朵。 她用手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但眼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与无尽的愤恨和不甘。 她颤抖着抬起头来,艰难地伸出另一只手擦拭掉嘴角残留的血迹,咬牙切齿道:“珩哥哥,你怎能如此糊涂啊! 竟然会被叶初雪那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所迷惑,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我才是货真价实的公主,而绝非冒牌货!你可万万不能轻信她的胡言乱语呀!” 此时,站在一旁的叶初雪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哼!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狡辩吗? 有本事你去好生询问一下你的母亲、父亲,看看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说罢,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叶心柔,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与嘲讽。 紧接着,叶初雪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望向丞相,语气冷淡且坚定地说道:“丞相大人,您既然对欧阳止的身份有所怀疑,认定他是冒充东辽国太子殿下。 那么想必您也应该还记得,多年前云庆王曾经亲自前往过东辽国,并有幸见到了那位太子殿下。 依我之见,不如现在就派人将云庆王请来,只要他一现身,所有的事情自然都会水落石出,真相也就大白于天下了。” 只见丞相缓缓抬起双眸,目光恰好落在了欧阳止身上。 只见欧阳止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嘴角还微微上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仿佛这世间之事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丞相心中猛地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不自觉地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暗自思忖道:“莫非此人当真就是太子殿下不成?否则为何当叶初雪提议让云庆王前来之时,他竟然丝毫不见慌乱之色?”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情形,丞相越想越是心惊胆战。 尤其是当叶初雪当着众人之面宣称自己便是他们苦苦寻觅之人时,欧阳止依旧表现得镇定自若,毫无半分惊讶之意,那副模样就好似所有的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内一般。 如今细细思量起来,丞相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欧阳止早就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他之所以让马将军前来,无非是想要再度确认一下罢了。 想到此处,丞相不禁懊悔不已,心中暗骂自己愚蠢至极。 他原本妄图能够瞒天过海,甚至还动过将欧阳止斩杀的念头,如此胆大妄为之举,简直是罪该万死啊! 此刻,丞相连忙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继续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下去了。 倘若任由事态这般发展下去,一旦事情闹大,恐怕就算是大罗神仙降临,也难以拯救他于水火之中了。 想到这里,丞相那张原本威严无比的面庞瞬间如同川剧变脸一般,朝着欧阳止迅速换上了一副谄媚至极的笑容, 只见他满脸堆笑地开口道:“哎呀呀,太子殿下啊,都怪老夫糊涂!方才见到小女柔儿受了委屈,一时间气血攻心,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才不小心误会了您呐! 想来也是,这天底下哪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冒充堂堂太子殿下呢? 更何况此事乃是马将军亲口所言,那就更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啊,请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老夫计较啊!” 欧阳止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而又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呵呵,本太子可担当不起丞相您如此道歉。 不过嘛,丞相大人还是赶紧把云庆王给请来为好。 要不然,有些事情恐怕还真是难以说清道明呢。 要知道,此地可是云玺国,而这云玺国,可不就是丞相您一人的天下吗? 若真想取走本宫这条小命,对于丞相您而言,简直易如反掌吧?” 他这番话语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着的浓浓嘲讽之意却是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云沐珩霍然起身,那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此刻正直勾勾地紧紧盯着丞相, 仿佛能透过丞相的皮肉直视其灵魂深处。只听他怒声呵斥道:“好一个丞相!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而丞相此时则被吓得浑身一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直直地跪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惶恐不安地连声求饶道:“云信王饶命啊!太子殿下饶命啊!都是老夫瞎了眼,猪油蒙了心,没有事先调查清楚状况就胡乱下结论, 老夫实在是罪该万死,万死不辞啊!求二位殿下高抬贵手,饶过老夫这一回吧!”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此刻的形势已经万分危急,如果不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自己恐怕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思来想去,他觉得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死死咬定柔儿就是公主,只要柔儿愿意帮他求情,或许还有那么一线生机。 否则,如果再背上一条欺君之罪,那就真的是回天乏术、无人能够拯救他于水火之中了。 丞相稍稍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然而,太子殿下啊,请您一定要相信微臣所言属实。 当年马将军亲手交予我照顾的那个孩子的确是柔儿,绝非叶初雪。至于雪儿,那可是微臣的亲生骨肉啊。 关于这一点,恳请太子殿下明察秋毫,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和欺骗啊!” 欧阳止嘴角泛起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冷笑,冷冷地反问道:“哼,是吗?照你的说法,难道是本宫记错了不成?还是说本宫的皇妹身上压根就不存在任何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