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几人被老三媳妇这泼妇骂街的架势,吓的愣住了。 苏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她被气的脸都白了,这贱妇方才居然将她嫁人前的事情,当着小辈的面嚷嚷出来了! 当初竹氏因病去世,苏石城照理要为亡妻守孝三年,怎么也不可能在竹氏刚死不到一年,就把王氏抬进门做了继室。 为了让玲珑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便对外说是竹氏生的玲珑才缠绵病榻去世的,孩子自然也在苏家待着,王氏见不到孩子便想早些嫁到苏府,好母女相聚。 是苏石城受不住王氏的催促,亲自去竹家求了岳丈,说晚晚和玲珑年幼,他一个大男人不懂得如何教导女儿,说老家有个远房表妹品性尚可,想将人娶进门照顾两个女儿。 竹老爷子晚年丧女很是心痛,可两个外孙女年幼,又不能没了娘,便同意了,只说让苏石城把人带来瞧瞧。 苏石城闻言,便急匆匆的将人带去了竹家,可这王氏自觉出身乡野,竹家定是不同意她进门,此番让她前来是为了将她羞辱一番,便自作主张跪在竹老爷子的院门口,用了一招本不必要的“苦肉计”。 竹老爷子看她跪了,便说一句“让她跪吧”,这一跪便是两日,任谁喊她起来她就是不起来,最后还是竹老爷子点了头,同意了她进门才作罢。 打这件事后她日子便过得顺风顺水,如今被人当众喊破,让她如同被扒光了衣服一样难看! 苏玲珑见自己娘亲被污蔑,气的反驳道:“你胡咧咧什么,我娘可是苏家当家主母,我爹娶我娘关你们竹家什么事!” “还说我娘跪着求你们,啊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爹!你就由着这帮子外人欺负娘吗?” 苏玲珑自打记事起,就知道自己虽然名义上是竹氏的女儿,但她的亲娘是王氏。因此对于竹家她丝毫没有顾念之情。 老三媳妇自然不知这其中的隐情,还当苏玲珑就是她那早死小姑子的孩子,见苏玲珑竟然帮着一个继母说话,顿时心寒不已。 “你娘当初为了生你而死,你不同我们亲近便罢了,如今到要和我们划清界限了?!” 苏玲珑道:“我姓苏,你们姓竹,我本就不是你们家人,更不要提什么亲近不亲近的话了!” 苏玲珑这话说的,直接将竹家的人气个半死! 竹大舅闻言更是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放:“如此说来,倒是我们自作多情了!” 他妹妹居然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难产去世的! 竹大舅在淮南时,也是一方大官,发怒时的模样比苏石城生气时还要让人畏惧三分,见他厉目看来,苏玲珑吓的往苏夫人身后缩了缩。 还不忘小声反驳:“本就是你们自作多情!” 见她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竹家大表兄嗤笑一声:“玲珑妹妹如此心高气傲,倒是不知往年收到竹家来的礼时,是否如今日一般?“ 往年每每到苏玲珑生辰,竹家都会往盛京里送些礼物来,虽不是特别名贵的玩意,但都是盛京里难寻的好物件! 苏玲珑偶尔戴出去两个,还被小姐妹夸赞呢! 大表兄说这话时,眼睛就盯着她的发簪看,苏玲珑抬手一摸,这才发觉今日戴的正是竹家去年送来的珊瑚簪子! 苏石城眼瞅着苏夫人这母女俩,三言两语的将竹家人得罪了个遍,气的将手中的茶盏一摔。 “王氏!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管教女儿的吗!丢人现眼!” 竹行文如今是他的上官,刚见面便将人得罪了,还嫌他近日在官场受到的排挤不够多吗?! 苏夫人被他这么一吼,也顿时觉得委屈不已。 是!她是出自小门小户,比不得竹氏,可她嫁过来那么多年,操劳着偌大一个苏府,她容易吗? 苏石城此时却顾不得哄她,他只想赶紧让这丢人现眼的母女俩快快离开此处。 “来人!”他喊人来嘱咐道:“玲珑出言顶撞长辈是为不敬,将二小姐带下去闭门思过,没我的允许不许出院门!” “爹爹,我没有错!明明是他们污蔑母亲在前!”苏玲珑还想辩驳,话音刚落,便被苏石城迎面一个巴掌扇的愣住了。 “闭嘴!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苏石城恨恨的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全然不复往日乖巧的模样。 “苏石城!你居然打女儿!”苏夫人瞧着苏玲珑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心疼不已。 苏石城冷冷道:“你也闭嘴!”直接让苏夫人哑口无言。 “爹!你居然打我!”苏玲珑捂着脸满眼的不敢置信,她想问为什么为了一个竹家这样对她,却被婆子们带了下去。 至于是否是污蔑,当场的几个人都心知肚明。 苏玲珑哭喊着走了,苏石城这才起身对竹老爷子躬身致歉:“让岳父见笑了,玲珑自幼被夫人惯坏了,口不择言,还请岳父看在盈盈的份上,莫要同她计较。” 盈盈是竹氏的闺名,竹老爷子见他搬出自己女儿,“哼”了一声,道:“苏大人说笑了,到底是你的女儿,你如何管教,老夫可管不着!” 说罢也不管苏石城的反应,对着自己大儿子道:“我乏了,你还有什么要和晚晚交代的吗?” 他们今日刚到盛京,匆忙梳洗一番后便来了苏府,一是为了见苏晚晚,而是为了和苏家这门姻亲多多走动。 没成想,竟闹到如此地步。 竹老爷子竟然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他看着自己的外孙女,琢磨着什么时候去方家走动走动,两个孩子的婚事还是早些办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这苏家还是少待的为好,一家子的乌烟瘴气! 他此刻有些后悔,让苏晚晚这么早就来盛京,早知道他就把人再多留两年,等到成亲的时候再送回来了! 竹老爷子后悔不已,竹行文也不比自己父亲好多少。 晚晚是在他跟前长大的,在他眼里,这个外甥女和婵儿无异,如今在苏家不过两三载,居然被欺负成这般模样。 这孩子就是太过懂事,每年写信来都是捡好听的说,却不知道她在苏家竟然连一件像样的衣裙都没有。 想到此处,竹行文淡淡开口:“不知我妹妹的嫁妆现是谁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