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异议,那今日考核便到此为止,大家可以散了。”李珂一锤定音。 众学子闻言,纷纷行礼,“是。” 李珂看向姜砚秋:“你今日上课迟到,留下来跑马场,一圈都不许少!” 被点到的姜砚秋,脸立刻垮了下来,“是。” 救命,我不想爬着回家。 听见夫子让她罚跑,大家都不禁同情起她,李夫子真是严苛,连第一名都不能通融。 一群学子们各自散开去牵上自己的马匹,骑着回马棚了。路上三五成群地结伴,聊着今日之事,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余姝晃了晃手中的玉环,“姜砚秋,你方才想说什么?” 姜砚秋看看余姝,又看看李珂,水灵灵的眼睛转着,好不灵动。 余姝催促,“有什么话直说。” 姜砚秋行礼,“夫子,学生能否换一个奖励?” 余姝惊了,“什么意思?你不想入骑射营?”一股无形怒意油然而生。 姜砚秋腰背挺直,言辞恳切道,“抱歉,是学生辜负了夫子和大人的厚望。学生家中还有幼弟需要照顾,实在无法安心将幼弟一人留在家中。望夫子与大人能够体谅!” 听到她拒绝的理由,余姝神色微缓,但却不想轻易放弃,“你可知入了骑射营后,你每个月都可以领到份额不低的补贴,改善家中生活。另外,即便你一年之后未达成女子营的考核,殿下也可为你安排女官,比你参加大考更稳妥。不论之后如何,你都会有更强大的能力护好你的家人,你难道不想要吗?” “多谢大人抬爱,但是学生不想在幼弟尚不知事的年纪离开他,如此有违我祖父临终嘱咐,我心难安。” “你既然不能入骑射营,为何要与唐瑗柠争这个第一?你不会不知这个头名就是为了骑射营而设立的名额。”余姝大声质问。 若说先前不知,那是情有可原,但是后来何敏葭都当众又说了一遍。 姜砚秋不卑不亢,反问:“大人的意思是要学生放水吗?难道入长公主的骑射营只要一个名不副其实的头名即可吗?那学生知错了。” 砰,这话像一簇火焰,在余姝的脑子里轰地炸开,“放肆!小小学子,竟然如此曲解我的意思!” 姜砚秋微低下巴:“学生不敢,学生只是不想让小人得逞,污了大人的英名。” 余姝冷笑,“不敢,哼,我看你胆子大得很,不过你说这话是何意?” “今日学生到马棚时,看马的小秦和马全都不在。” “这能说明什么小人?” “往日就算有人迟到,或者请假,剩下的马也依旧会放在马棚里,小秦的职务也是看守马棚和马场,不会在上课期间随意离开马场。今日却空无一人,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结合过往经历,学生猜测有人不想让我参加考核,那学生自当不能如那人所愿。” “凡事讲究证据,你这般推测未免太过武断。” 姜砚秋点了点头,一副乖巧认真的样子,“确实有些武断,所以学生没有贸然检举此事,只是遵守内心,好好考核。” “好个遵从内心,倘若小秦只是因为急事而离开片刻 ,那岂不是被你白白冤枉?” “大人,学生未曾说是小秦做了什么。大人可以请来小秦问上一问,自然就能知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去带小秦过来问话。” “是。” 何敏葭刚走,余姝就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小姑娘给带了节奏,瞪了李珂一眼,哼,都是你的好学子。 也罢,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想要阻挠她为骑射营吸纳人才! 李珂笑而不语,静默着重新审视起姜砚秋。 不多时,何敏葭和另外两位身着简装的女兵,一同带着小秦过来。 “大人,人已带到。” 候在原地的姜砚秋三人都向小秦看去。 小秦赶紧上前行礼,“小的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唤小的过来有何吩咐?” 余姝见自家师姐不开口,便自己问了,“你就是小秦?我且问你,今日马棚里的马为何不够,你又为何擅离职守?” 小秦听见问话,心头一慌,连忙为自己辩解,“回大人,小的并没有擅离职守。原本马匹是够数的,只是剩下的那匹马忽然腹泻不止,小的怕它拉坏便带它去就医,这才离开的马场。守门的刘伯也知晓这事的,请大人明察。” “哦,医师可有说那马为何忽然腹泻不止?” 小秦微有踌躇,小声回话,“医师说马儿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余姝与李珂二人,四目相对,还真有人在她们眼皮子底下使坏。 不过她们也没有就此便下定论,余姝继续问话,“不干净的东西?马吃的不是你统一喂养的吗?怎么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一个又一个问题丢下,校尉大人的压迫感直面而来,一滴冷汗从小秦的额上滴落,他看看她们,欲言又止,之后又垂下头。 余姝见他这个样子,便猜他八成知道点什么,他常日与马待在一处,马有什么异样,他都是最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