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刚好是中秋节，大牛拄着拐杖出现在村口。 村民发现他老了许多，满脸憔悴，闪闪缩缩像吓破胆，没有以前豪横。 他的光棍兄弟问他是不是五天没睡觉。 “吊起来打呢！”大牛说，声音有些颤抖。 他茫然看看四周，确定已回到村子，脚踏是自己熟悉的土地，脸色才缓和许多。 “现在有那么严重吗？”老王问。 “你以为，说我再犯事，就打断我的腿，那些人全部换成外地人了， 以前本地人求一下情，递根烟给他们，就亲如兄弟。现在这批外地人油盐不进呢。”大牛哭诉。 “妈的，他们竟然那么牛，我们7个一起去教训他们。” “不了，人家有枪，以后咱还是做个良民吧。” 大牛说完拿起拐杖，弓着背回屋，后面看就像一个蹒跚走路的老人。 刚踏进院子，就看到小丽和两个孩子在杀鸡。 小丽觉得山区养的鸡特别好吃，在家这段时间隔一天杀一只，中秋节更要吃鸡了。 夫妻两人仅对视一眼，然后两人都没打招呼。 反而孩子看到爸爸回来，欢欣雀跃，大声喊“爸爸”。 小丽不理睬，继续埋头拔鸡毛。 大牛听到孩子的欢笑声，心儿忽而就温暖起来，对比五天的人间地狱，此刻真的天上人间，有家有孩子。 他露出苦涩的笑容，叫孩子自己玩，他先回房换件衣服。 小丽虽然拔着鸡毛，但还是留意大牛的一举一动。 她听到大牛在房里呻吟，便叫女儿自己拔鸡毛，别让狗和猫吃，她悄悄进屋看大牛。 “死了没？”小丽推开门就问。 “你当然恨不得我现在就死。”大牛愤怒地说，可刚说完止不住一声声咳嗽。 小丽看他的身体，青一块紫一块，比自己的严重多了。 “你也有今天，总算报应到了，现在尝试过吃拳头的滋味了吧。” “你跟他们说什么，他们差点把我打死。” 大牛尽量平静地说，说得太快会咳嗽。 “还要我说吗？他们又不瞎，看不见吗？ 不整治你们，都不知道有王法。你不仅殴打妇女，还袭警，罪加一等。”小丽冷笑。 “你无非想跟我离婚，离就离，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小丽心里扑通一跳。 “每月得寄钱回来，孩子的花费全部你出。”大牛说。 “不可能，孩子是咱们的，你也要担负做父亲的责任。”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无情，你明知道我在村里没有收入。”大牛又想生气。 “你可以种地，养猪养鸡，都可以获得收入，要不你把两个孩子给我带！” “你妄想！”大牛愤怒拍床板，话还没落下，又猛然咳嗽起来。 小丽依在门框上，冷眼相看而已，想起在宾馆的拳脚相踢，现在真的老天开眼。 “你每月至少寄两千元回家，少一分钱都妄想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好，我答应你，每月寄两千元回来。”小丽爽快答应。 “还有，我赌钱输了一万元，你要帮我填平这笔赌债。”大牛小声说。 “你怎么还不去死，才半年就输一万块，没那个技术就把赌瘾戒掉。” 小丽听到大牛又欠下赌债，想起过年那群光棍以此来欺负她，她恨不得拿刀砍人。 “赌债也是债，能不还吗？我只问你还不还，不还也别想我签字离婚。 我知道你在外面有男人，我偏不给你自由身，耗你七老八十，看哪个男人还来撩你。” 大牛说完刚想冷笑，又咳嗽起来，看来他被打得不轻。 他本来并不想离婚，好让小丽长期帮他赚钱养家。 可是局里的人说他已违反婚姻法，小丽单方面就可能宣布离婚，而且有效。 大牛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跟小丽谈谈条件签字离婚最合算，至少让小丽每月寄钱回来。 离婚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女儿有了，儿子有了，外面有人帮忙挣钱，省点花在农村也够用。 至于小丽个人，对大牛来说已毫无新鲜感，无非是衣服下面藏着一块肉。 大牛见小丽还要犹豫，便又用不签字离婚吓唬。 “好，我答应！”小丽咬牙切齿地说。 小丽从包里拿出事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要大牛马上签字。 “一万块还没到手，你当我傻的吗？”大牛反问小丽。“我还有其他条件没说呢！”大牛嘿嘿笑两声。 “你别太过分！”小丽咆哮，她忍无可忍。 咆哮声吓到在外拔鸡毛的女儿和儿子，他们马上跑来门口看。 女儿是姐姐，她看了一眼爸爸妈妈又吵架，赶紧牵着弟弟的手走开。 “我过分了吗？大不了不离婚。”大牛耍起无赖。 “还有什么条件？”小丽姑且咽下这口气。 “没离婚前，你还是不是我老婆。”大牛嘿嘿笑两声。 “当然！只是早就同床异梦。” “我希望没签离婚协议书之前，你要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不要动不动反抗丈夫的要求。” “只要合情合理，我当然不会反抗。” “说得好听，怎么在宾馆时候不配合。如果你配合就不会弄成现在的样子。” “那事我可不配合，咱们夫妻早就名存实亡，没必要做其他无用的事情。” “虽说名存实亡，但它有法律性，有法律保护。 你说丈夫跟妻子睡个觉过分吗？妻子不愿意是不是就违法了呢。” “我不管，我不愿意你还强来，也违背妇女的意愿，你不也是违法，我可以告你强奸。” “你去告啊，那我不签字了。”大牛不屑地说。 “你这混蛋，还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出来。” “那上面条件你都答应了！”大牛嘿嘿笑两声。 小丽气鼓鼓的，最后还是忍辱点点头。 “条件还是有的，一年买一条金项链给我。”大牛若有所思地说。 “你妄想，跟你结婚那么多年，你送过什么给我。”小丽又被气倒。 “我送我自己给你咯，谁叫你谈恋爱的时候，天天说有我就足够。那我把自己完完整整给过你，你还不足够吗？” “卑鄙无耻下流！我不可能给你买金项链。 这次帮你买，我都省吃俭用才凑够钱买。”小丽说。 “那条金项链呢，赶紧拿给我！” “不，除非你在离婚协议书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