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想起当时的情况,仍心有余悸:“说来也巧,我刚到娄家门口,就碰到两名民警,我们一进门,先是满地狼藉和昏倒的许叔,然后听到楼上喊‘救命’上去一看,你也昏过去了。” 满身是伤啊,头上的血哗哗流,他和民警都以为许二茂死了呢! “这样啊......”许二茂垂下眼睛,下一刻又抓住傻柱的袖子,提高声音焦急喊道,“账本!我账本呢!账本在哪里!” “账本?”傻柱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就是你死死抱在怀里的本子?” “对对对,”许二茂焦急的越发明显,甚至要挣扎着下床:“在哪里,谁拿走了?” 傻柱没想到许二茂如此重视那个本子,忙扶住他:“你别着急,账本被警察拿回派出所了,你要是想找......” 他说着,朝外面望去。 恰巧门被推开,两位穿着警服的人走进来,见许二茂醒了,忙上前敬了个礼。 许二茂被吓了一跳,动作顿住,呆呆看着两人,一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还是其中一位民警,帮傻柱将许二茂扶着靠到枕头上,仿佛怕再次吓着他似的,小声解释:“许二茂同志,感谢你为人民保住了财产!” 原来如此! 许二茂明白了,眼里划过不易察觉的笑意,呻.吟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关切道:“警官,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民警爽快地笑了下,“你别担心,先好好养着,等明天,我们领导会跟你解释,你只要知道,你立了大功就行了!” “是吗......”许二茂表面一脸疑惑,心里却开心了。 看来苦肉计有用,从二十天前开始的计划成功了。 只是......该关心的还是要做做样子。 许二茂脸上挂着和刚才傻柱问他时一模一样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询问:“那我哥呢,找回来了没,他是不是被娄家胁迫的?” “这个......”年轻民警迟疑片刻,遗憾地摇摇头,“娄家和你哥哥都没抓住,但因为有你拼命找回的账本,确实保护了一部分财产没有流失海外。” “这样啊......”许二茂遗憾中带着庆幸,“那也好,最起码为国家出了一份力。” 见他这么说,民警同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会有人来询问你事情发生的经过,你如实说就行了,咱们不会因为许大茂而忽视你的功劳。” 许二茂眸光微闪,感谢那场风暴还未开始,此时,不管是民警还是其他人,都不会如后期那般草木皆兵。 “功劳就算了......”许二茂为难地叹息一声,微微闭上了眼睛。 民警以为他累了,再次叮嘱了句“好好休息,我们在门外,有事喊一声就成”后,转身离开。 傻柱也叹了口气,帮许二茂掖掖被子,躺在了病房另一边临时搭的陪护床上。 许二茂被打得有点脑震荡,本来还想一个人静静复盘一下,可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多时,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中午,相比于昨天晚上,许二茂的精神好了很多,手背上挂着吊瓶,应该是护士给他扎的。 睡得太实,一点感觉都没有。 咳嗽一声,许二茂稍微扭头,病房原本傻柱睡觉的床换成了一个矮桌。 上面是吃剩下的包子稀饭。 看饭盒儿,应该有四五个人的量。 只是这会儿整个病房都没有人,连昨天睡在旁边的许父都不在了。 心下疑惑,许二茂挣扎着半坐起身,还没等下一步动作,病房门被推开。 许母提着热水壶进来。 许二茂轻轻喊道:“妈?” 许母只怔了一瞬,忙放下手里的热水,肿着眼睛小跑过来,惊喜道:“我的儿,你可算醒了!” 说着,眼眶又红了。 许二茂仔细看着自己的母亲。 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精神了,不知道是不是没收拾,脸上皱纹多了几条,头发更是白了一片。 好像只一晚,就苍老了十岁 许二茂有些难受,眨眨眼睛忍住情绪,轻声笑道,“妈,辛苦你了。” “我没事儿,”许母抹了下眼睛,硬挤出一个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问完,不等许二茂回答,又怜惜地摸摸他的头:“看我问的,怎么会舒服呢!” 满身都是青紫,头上被打了那么一个大口子,实在让人心疼。 眼瞧着许母的情绪快绷不住了,许二茂忙看了眼外面,问道:“我爸和柱子哥呢?” “你爸不严重,早上民警来问了几句话,这会儿正在外面晒太阳呢,柱子要去厂里做饭,说中午再过来。” 许母抽了下鼻子,起身把热水倒进盆里,又浸湿毛巾,一点一点给许二茂擦着脸。 许二茂闭上眼睛,许母的手很轻柔,配合着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舒服。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人心里暖暖的,又有点酸涩。 很快,许母将毛巾拿走,又从兜里掏出雪花膏,从里面挖出手指头大小的膏体,笑道:“擦香香,小时候妈没给你擦几次,快三十岁倒是有机会了。” 香味冲进鼻子,许二茂不由失笑,许母这是把他当小孩儿哄呢。 想来,他从小到大,很少和许母亲近。 被师父带走之前,他虽然看着只有七岁,但到底是成年人的灵魂,不会像普通小孩那样对父母有高需求。 七岁之后跟着师父离开,更是没机会和许家人培养感情。 这次倒也难得让他们二人能像真正的母子一般相处了。 许二茂没有反抗,任许母自顾自地帮他收拾。 好一会儿,许母终于放下梳子,双手捧着许二茂的脸,仔细端详,忽地笑道:“真是奇怪,明明是双胞胎,怎么就觉得你比你哥长得好呢?” 许二茂也笑了:“那是您心疼我,觉得我比我哥懂事听话,自然看我就比我哥好!” “你呀,”许母戳了下他的额头,“从小就嘴甜会说话,学习也好,要不是身体不好被带到乡下,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