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件宝蓝色胡服真漂亮!织锦绣线的花纹被阳光这么一照啊,还能变幻色彩呢!”玉竹系着盘扣,眼中泛着惊叹的光。 “瞧玉竹妹妹高兴的!一会儿随我们姐妹俩一起去内务房领套新的锦衣!”紫云和紫烟手上不停,互相对视了一眼咯咯笑道。 到底是将军府,连丫头都能穿上锦制成的衣裳,玉竹在千月居虽吃食用度不差,可也是没想到将军府对下人这般照顾。 “许夫人送来的衣裳也真是及时,大小姐下午骑马穿这身宝蓝色胡服,阳光下衬得人更靓丽!” 紫云又补了一句,抬眼对着妆镜巧手给清儿盘鬓。 她从小入府,深知少将军不让女人近身,不傻的人都看得出少将军独独宠爱清儿大小姐。姐妹俩被调到她身边侍候,总混得不会太差。人过得好了自然妙语连珠,满面喜气。 “好啦好啦!整个将军府就属你们嘴儿甜,一会儿去香案上的匣子里,挑拣些喜欢的取走便是。赶快给我打扮好,姑娘我一会儿要在府里策马一回!” 几个婢女顿时惊喜,异口同声道:“谢谢大小姐!” 女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如小鸟唱歌一样好听,这是少将军寝居里从未有过的声音。 陈叔在外间等候,忽觉将军府多了一抹色彩,不再如以前那般肃寡,不觉会心一笑。 可谁想到呢?美好的将军府生活当天晚上就打破了。 …… 沉闷的雷声滚动,几道闪电耀亮了天际,秋雨渐渐下了起来。 清儿沐浴完直扑到床上一点都不想动。骑了半天的小马驹累得她腰酸背痛,只当是坐鞍上遛马了。 出神地想了会儿白天发生的事。趁着翊辰不在府,她还没搬到玉蜓居,此时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心咚咚直跳!也许是做贼心虚吧!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玲珑的足踩在地毯上像猫爪垫一样悄无声息。 几步跳跃到妆台前,手却微微一顿,只要拉开这抽屉意味着在怀疑梁翊辰! 她……不该怀疑的。 当初为了典当换钱,她甚至留意过金镯上精雕的花纹和镶嵌的九枚莹玉。只有再看一次才能确定。 她不再犹豫,缓缓拉开抽屉后,整个人当场石化。 金镯不翼而飞!? “哗啦”一声,她把所有的抽屉倒了个底儿朝天!借着微光,仍不死心的在一片珠钗配饰里翻来覆去地找,可就是不见那枚金镯! 不会是巧合!清儿急得满头大汗!玉竹她们不可能偷拿金镯,能拿走镯子的只有梁翊辰! 这无疑是坐实了猜测! 她“噌”地蹿到衣柜前,扯开柜门胡乱地翻找一通,夜行衣!面具!没有!一件都没有!转而又冲到堆叠书本的案几,依然没有搜到任何她想看到的东西!一时上头,她甚至想翻遍所有装着东西的柜子。 雷声忽响,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屋里耀得明亮,眼前的地面瞬间照出一条拉长的影子。 “谁!?” 小姑娘吓得尖叫,退后两步撞到那人的同时,上方传来阴鸷的声音:“清儿,你白天说要找点事做,就是指这个事吗?” 猛地转过身,闪电再次耀亮。梁翊辰阴着脸,一副狼王捉到兔子要撕碎的架势。 小姑娘慌张后退,惊恐得瞪圆了眼,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怎么回来了……” 梁翊辰一个箭步上前,肩用力一顶,将她扛了上去,脸上毫无表情。 “呀!——放我下去!” 身子瞬间腾空,几个呼吸才反应过来,扛着的滋味真难受啊!天旋地转间被扔上了床。 “唔!有这么扔人的嘛!?”她下意识撑起身,脑震荡还没缓过来又被梁翊辰用力推倒。 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冰凉的匕首抵在了喉咙。她僵住身子,脑中一片空白。 梁翊辰手撑着床榻将她压在了身下,小姑娘如狼按在爪下的兔子不能挣脱。 他锐眼盯着她,嗓音透着阴鸷:“想起来了吗?” 感觉冷冽的幽香迎面罩了下来,眼前似乎浮现他戴着龙纹金属面具的那一幕。此刻冰寒的眸光在另一个人脸上也出现过,一模一样的目光。 “翊辰……你何必瞒我?”清亮的眼眸泪光闪烁,她的声音很柔,含着缠绵的情意。 男人轻笑出声,压抑许久的讥讽脱口而出:“瞒你?九王府的大小姐也一直在跟我打哑谜。” 这声讽刺让林清瑶无地自容。她在怨他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在隐瞒呢? 梁翊辰飞快收了匕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本将一直在执行密令任务。” “从我那晚奉命带你离开九王府后,就在你身边安插了许多眼线,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我甚至知道,你最喜欢吃云霄街大婶家的白茶酥饼和青城山晨间露水冲泡的云雾茶。” 林清瑶顿时感觉自己像没穿衣服一样被他看了遍,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梁翊辰看似在解释,好像又没在解释的补了一句:“不过只是一段时间而已,你只要乖乖在千月居做你的大小姐,我的任务才算做好,安插的眼线自然也都会渐渐撤掉。” “所以?!……你是为了执行任务才刻意接近我的?” 震惊之余,清儿带着小小的期许追问,这点她真的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