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断断续续说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似乎又看到鲜血在指尖流淌,不禁湿了眼眶。 小姑娘如惊弓之鸟瑟瑟发抖,看得梁翊辰心中生起一阵怜惜:“清儿,别再想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可好?嗯?人,本将定会抓到,这琴是不能再弹了。” 他展开双臂将小姑娘连同丝被一起拥入怀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从此有了弱点。 那就是,清儿不能有事! 小姑娘被他强势地紧紧环住,无力的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像一根豆芽儿被菜叶层层包裹,全身气血不通热得发涨,不一会儿,憋得红了脸,急喊:“放开!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梁翊辰只好松了手,坐在床侧歪头看她。 小姑娘忧心忡忡,视线越过梁翊辰望向窗外的花树,她不能再来悦华楼抚琴了,到底是谁在处心积虑地害她?是灭了她全府的杀手吗?她这般苟且地活着却还是暴露了? 梁翊辰看她这样实在不忍,于是哄她:“清儿在这里闷了,本将派人送玉竹过来侍候你。” 林清瑶却恍若未闻,缓缓伸出受伤的手,她愣了愣,手的确在抖,怎么会这样?她现在就去查个明白!一股怒气激得她冲下床去。 “唔……” 梁翊辰猛地一手撑在床榻,俯身将小姑娘困在自己的牢笼下,不容她躲避分毫。 他低头,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说,你到底是谁?”他霸道地扯过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撕掉绷带。 纱布瞬间脱落,二人惊愕的面面相觑。 手心上,指腹上,狰狞的伤口竟痊愈大半!昨晚皮开肉绽的刃伤已经结连,隐约长出了新的肌理。 “妖女!竟然真的能自愈!还会江湖失传的玄术,你到底是何人!?非我族类却混入我青木国境内理应被处死!你刻意接近本将意欲何为!?” 若清儿不是九王的千金,那真正的千金又在哪里?她又是如何冒充的? 妖你个头!林清瑶心里腹诽,气得直翻白眼! 二人僵持了片刻,梁翊辰不怀好意地笑了:“不说是不是?” 他说完就要覆上那抹粉色的唇。 “呜呜……” 小姑娘竟急的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滚落在床褥,哭声细碎凄凉,道不尽的悲伤。 梁翊辰僵住了,却见小姑娘趁机翻身钻进丝被里去了,彻底把自己裹成一个“蒙古包”。 天蒙蒙亮,晨曦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棂照在床榻上,“蒙古包”渐渐没了哭泣声,屋内静悄悄的。 梁翊辰负手站在床侧,剑眉微微蹙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蒙古包”,一道低沉的命令脱口而出:“出来。” “蒙古包”抖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梁翊辰深深叹了口气,梅骨修长的手轻轻碰了碰“蒙古包”,却无半点反应。 半晌,“蒙古包”一抽一抽地颤动了起来,随后抖得的床榻也跟着微动。 梁翊辰不安地想,不会还在偷偷哭吧?总不能一直这么憋着。他神色冷峻,腾的一把掀开被子。 四目相对,二人都愣住了。 小姑娘飞快地看了梁翊辰一眼,尴尬得红了脸,低眉时眼角含娇,捂着发笑的嘴憋得浑身发抖。 她随手抹干眼泪,没事人似的浅浅一笑。 “清儿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敢戏弄本将?可知下场会如何?” 说话间,梁翊辰黑着脸,扯过小姑娘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进怀中,发丝间一股清香猛地沁入鼻息,心神为之一荡。 来不及反应,男人俊逸的脸朝清儿的脖颈袭来! “啊——!”一声惊悚的叫喊。 清儿闭紧了眼,她要被咬死了吗? 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一缕晨曦晃进屋内,清冷的光含着微微暖意,不知何时熄灭的烛火升着袅袅青烟。 动脉并没有如她所想被咬破,只有一团温热的气息在颈侧流转,痒痒的。 清儿悄咪咪睁了一只眼皮,贴近的人深深吸了口气,嘴角翘起戏谑的弧度,耳边钻入低语:“清儿好香。” 林清瑶懵了,僵直着身子不敢言语,她不想对梁翊辰坦白才戏弄他,是真的在以身犯险! 她恃着少将军对她的心,赌了一把…… 房门被轻轻推开,脚步声搅散了满屋的暧昧。清儿顺着声音越过梁翊辰见到来人时,她红了脸。 梁翊辰行事极有分寸,不过是戏谑一下小姑娘罢了。他闻声转头,见侍女小兰端着药碗托盘正往内室里走来。 近了些,小兰才看到梁少将与清儿小姐过于暧昧的举止,她小心地瞧着梁少将的脸色,打算放了托盘就退下。 “少将军,清儿小姐的药熬好了。” 晨曦温温柔柔地照在少将军身上,男子俊逸英气的容颜散发着无限魅力,他眼风惬意,摆了摆手示意药碗放到床头的矮几上。 小兰会意,怯生生地放好药碗。偷偷瞅着挺直的鼻梁,是那种男子张扬的俊美,俏脸不受控制的红了。 少将军如今尚未娶妻,不曾纳妾。宇都城里从没听说过梁少将与哪家女子的桃色传闻,更别说有女子能近他的身。 若不是今早来私厢送药,恐怕永远不会看到梁少将这般深情的眼神,心中溢满了羡慕。 梁翊辰没看到小兰的羞涩,或许对少女的痴情看得习惯了,随手挥退了她。再转头时,小姑娘呆若木鸡,脸红得像垂涎欲滴的樱桃,娇媚又鲜嫩。 梁翊辰先是一愣,然后放声大笑,笑得那般轻松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