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大夫抬眼看了看林清瑶的面色,抚着胡须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他捏开小姑娘的嘴将一瓶清亮的液体喂下 ,缓缓开口道:“少将军,清儿小姐的指尖本是被薄刃所伤,可伤口的血却混了软香散,这才昏迷不醒。这种迷药在遇到血之后挥发出淡淡的异香,身体如软香细玉的女人绵软无力。” 迷药?梁翊辰眼中闪过一丝微诧,难道清儿已经被盯上了? 他怜惜地拂过清儿的小脸,阴沉着脸问:“可有解药 ?青木国大部分药材用于军需,江湖中也未曾听过软香散。” “少将军所言极是,软香散的药引的确不是青木国所产,而是炎国的草药炼制而成。老夫只在医书上见过相关记载。有意思的是,软香散并不是毒药,所以并无解药的说法。只是……” 张老大夫越解释脸色越凝重。 “但说无妨。” 他暗中彻查在境内的炎国余党,但软香散怎会流通到自己名下的悦华楼? “喂清儿小姐吃下的玉液虽不是解药,却能安神醒脑提早醒来,但身体依然会感到绵软无力,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还要看自身造化了。” 梁翊辰松了口气:“如此甚好。” “少将军,这伤口有些离奇,请随老夫借一步说话。” “噢?” 一盏茶的功夫。张老大夫挥笔写好药方,交给了侍女小梅和小兰,便收拾药箱退下了。 梁翊辰守在床侧,回想着张老大夫的话若有所思。 他瞥见青珠果然在散光,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清儿可能不是九王的千金! 他动了心,即便清儿不是,他也定护她一世周全。 “少将军,全楼封锁,已经搜到几个可疑之人。” 忽然传来消息,梁翊辰踱步到外间款款落座,修长的手指夹着白玉茶盖,吹拂茶沫时阴沉的脸不怒自威,“很好,尽快严审,今晚的事不可传出去。” “是,少将军。”黑鹭单膝跪地,点头应道。 话音未落,一抹绯色的身影疾驰而至,扑通一声跪地。 叶夫人抬脸泪痕犹在:“少将军开恩!是属下的失职!” 梁翊辰呷了一口茶,居高临下地盯着叶夫人说道:“黑鹭,你先去。” “是。” 扣上的杯盖声,吓出叶夫人一身冷汗,她双手扶地撑着颤抖的身子,眼泪洇湿了地板。 她从未见过少将军动怒,自知可能小命不保,人会因为不知才心生恐惧。 传闻梁少将在战场上如浴血的罗刹鬼魅,亦正亦邪,手中雷鸣剑带着天光煞气,所见之人顷刻间毙命。江湖中人见了也要退避三分不敢得罪,生怕哪天自家庄上被官府踏平。 “红鹭,能打理悦华楼的人不止你一个。既然当初选了你,定是相信你的能力。” 少将军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回少将军的话,清儿小姐的伤太过于蹊跷,求您让属下查个清楚!属下保证抓到动手脚的人!” 咚!茶杯重重地放下,梁翊辰目光如刀。 恰巧这时侍女小兰匆匆跑来扑跪在地,大喜道:“少将军,清儿小姐醒了!” 她低着头,悄悄给叶夫人抵去一个眼色,叶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努力克制惶恐之色。 醒了?这一声打断,少将军瞬间敛收了杀气起身就走。 他心中惦记着清儿只想她早点醒来,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去查查软香散。” “是……” 待梁少将离开后,小兰才敢起身拾走茶具。 指尖轻触到茶杯,砰!应声碎裂,明黄的茶汁四溅。 …… 香案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一半,黑夜快要过去了。 梁翊辰走到床边时哭笑不得,小姑娘像根卷心菜里的豆芽,从层层丝被中只露出个小脑袋,好在小脸恢复了几分血色。 “翊辰……”声音弱不禁风。 这声“翊辰”,唤醒了少将军心底沉睡已久的怜惜。 “清儿,现在好些了吗?”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梁翊辰随手垫高床头的锦枕,好让她舒服地仰靠。 微弱的天光,透过窗纸照在病后的皮肤如雕玉一般晶莹。 梁翊辰不禁感叹,一个晚上竟恢复如初!这青珠果然有自愈的灵力! “谢谢……这……是哪里?” 梁翊辰一阵好笑:“还在悦华楼,这里是我的私人厢房。” 小姑娘听到“私人厢房”这几个字眼,扯了丝被埋了半张脸,睫毛怯生生地扑闪。 “我真是……打扰少将军了……” 声音比往常乖巧。 哈哈!此刻在梁翊辰看来,小姑娘就像害羞的小猫一样可爱!转而又胡思乱想,小猫也会害羞吗? 他忍不住打趣她:“害羞什么?本将又没对你做什么?还是……你想我对你做什么?嗯?” 他说得一句,便凑近她一寸。小姑娘羞得脸色红润了不少。 男人低低笑了,言语肆无忌惮:“清儿,怎么不反抗了?今晚这般乖巧?” 林清瑶软得单手撑着身子,欲哭无泪:“我现在浑身绵软,使不上半分力气,更不要说推开你了。” 梁翊辰心中大快。 他坐回床侧轻拂一下袖袍,悠悠说道:“清儿,不要推开我便是。就在这里静养一段时间,等身子好些了,本将再来接你。” 话才入耳,林清瑶猛地抬手,却见绷带缠出个“熊掌”没有半点疼痛感。 “是琴弦!手指突然就被琴弦划破了!血!止不住的流!还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很难说是哪种!然后我就感觉浑身酸软得快撑不住了,头晕眼花的,便不知后来了!”